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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春来流红叶（第2页）

只是在纪绪的英气里，还带有四川人的那种狂妄，但他不是李白的桀傲不驯的狂，也不是苏轼的雄豪奔放的狂；他既不是轻狂，也不是张狂，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一种狡狂……但他在观察张锦的时候，感觉他的英气之外，总带有那么几分的媚气……

欧阳先生在听完了纪绪的介绍后，又对张锦说：“张锦，你也说一说，你到这里来的缘由吧！”

张锦道：“慕先生大名，正和开端兄一样。想到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所以想求点实用，以备国家采纳。其余的话，也同开端兄一样。”

“哦~”欧阳苏又说道，“二位，可带了窗稿[旧称私塾中学生习作的诗文]前来。”

二人都回答说：“有！”便各自从衣服里面，将窗稿取出，双手捧着送上。

欧阳苏将窗稿取过，看了两遍。便道：“好！二位的窗稿，有不少进取的模样。我就收了两位作我的学生。我的学生共有一百零八名，每逢二四六日听讲，就在这后面，有一所顶大的讲堂，那就是为众生预备的。其余的日子，学生将读的书，前来问问，我倒也是知无不讲。当然，也许有我不懂的，留在我这里以待考查，过后再行奉答。”

纪张二人各答了声：“是！就请欧阳先生上坐。”

欧阳苏坐在大堂的正座上。纪绪和张锦各拜了四拜，算是给欧阳苏行了拜师礼。

随后，欧阳苏说道：“二位既是同气相投的朋友，就住在一起吧！在这后面有房两大间，你俩分作读书休息之用。”

纪绪道：“谢谢先生。张锦兄，还有一个书童，也要住房。”

“哦，”欧阳想了想说“在你们住的房子对面，有一个小杂物间，让人拾掇一下，也可居住。此屋靠着你俩近，正好以便呼唤。”

纪绪和张锦双双称是，便告别回寓。

【二】《樟树》舒岳祥.诗

樛枝平地虬龙走，

高干半空风雨寒；

春来片片流红叶，

谁与题诗放下滩。

第二日，纪绪和张锦把自己的行李高高兴兴地挑进了自己的住室。他俩所住的是两间正房，房外靠南院子里两株大樟树，映得屋子阴凉，最茂密盛装的，倒是那棵笑弯了腰的香樟。这棵香樟[1]的个子不高，可是情最浓，挤满全身的翠叶，把枝桠都遮掩了，倒象结实的一把大伞，能给人挡雨，也能遮住阳光。

张锦调笑道：“明年春天，我可有什么写情书了。”

纪绪笑着问：“写情书，写什么情书？”

“开端兄，我们书院里，是不是不准谈恋爱呀？”

“那是自然！关键是书院里也没有女孩子可谈。”

“所以嘛，等到明年三月，香樟树换叶的时候，我就捡一些红叶，写几封情书，从小溪飘到书院外……不知能否有痴情的女子捡到……”

纪绪抱着自己的行李，笑了笑进了卧室。看到这屋的两间房里，都有一张床和一个几案。他把行李先放在几案上，来到后屋有雕木的窗户查看。见正对屋角上有一个小院落，里面有百十根竹子，最妙的还有两株大柳树。外面是一道粉墙，墙外常常听到马蹄声经过，想必外临大路了。

张锦说：“仁兄，这后面一间屋子很好，你想在哪个房间居住？”

“这间屋子，既然仁兄说好，那就归仁兄居住了。”纪绪看了看这屋的四周，说道，“我看，先生对我俩，甚为关心，知我二人性情相投，所以挑选房子时，也不用我多费唇舌，就分两间彼此相连的好房子给我俩。”

张锦满意地点着头，又将房子观察了一番。忽然，他“哎哟”了一声。

纪绪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仁兄，为什么作一个失惊的样子。”

张锦说：“开端兄，你不觉得这后面的房间，没有通往外边的门吗？”

纪绪哈哈一笑道：“没有门户，这就对了。其实，作为房屋，有前门进出，这就够了。后边再开个门，不是又多了一层照料吗？不但本房里不安全，连着前面的房子也欠着安全呢！”

张锦好像有话要说，但又憋了回去。沉寂了片刻，又道：“虽然说这样安全一些，但这是对一个主人而言；若是一个屋，两个主人，就怕读书时相互影响了。所以，我主张跟看房子的人商量一下，把通前房的门户，调上一调，使后房前后不通，摘下的那个房门，安在后墙，以便通外。”

纪绪说：“仁兄若是觉得这样妥当，就这样办吧。”

过了片刻，张锦仔细一想，这件事如此做有些不妥。先生都觉得我两人共一扇门为是，若是把前房通后房的门阻死，另外向外开一扇门，用以进出，那不就和其他同学一样了吗？那我俩就无所谓同气相投了，更让人以为我俩闹别扭了呢……还是不提为妙吧！于是，笑道：“我不过有这么个想法而已，仔细想来，还是仁兄的说法为是。”

纪绪不知道张锦为什么会有如此奇特的想法。便笑了笑，和程欣一起归置起屋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