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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衷情难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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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微舒寻了大半天，掌灯时分，终于在清云阁里找到了羽凌。她正坐在缕缕升起的沉香烟气中弹那曲《长相思》。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在她对面坐下。

且说季云霄的主子汉王五子朱瞻域轻轻地关上门，陷入了沉思，他踱步至庭院里，天上一轮明月在墨色的云里游荡，紫薇花的影子斑驳地在地面晃动，他想知道自己将玉佩送给她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一个黑影冒出来，陷入沉思的他淡然地问：“查到什么了？”

那黑影是朱瞻域的贴身侍从，名唤青云，他利索地向主子施礼后，轻声在主子耳边简明地说与他听。

朱瞻域听了，示意青云退下。他独自坐在花阴下，心里无法平复。他在月光下拿出玉佩，看了半晌，自言自语地道：“没想到竟害了你。”

这时季云霄走来向他请示如何处理这位姑娘。“主子，她不宜留在阁里。下属猜测，她与夏微舒关系不一般。夏公子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朱瞻域平静地笑了下，说：“多找几个好郎中。”

曲终，沉香灰烬，羽凌起身，缓缓走到夏微舒身旁，浅笑道：“羽凌恭候公子多时了。”

“她在哪儿？”夏微舒开门见山地说。

正在倒茶的羽凌颤抖了一下，她将茶盏递与夏微舒，赔笑道：“公子，先喝口茶。”

夏微舒接过茶盏，平静地说：“羽凌，你在我身边几年了？”

“三年！”羽凌心里如针刺一般，心里暗自说：“你可知，我恋了你三年……”她忽又想起往事。

永乐十一年，皇长孙朱瞻基与汉王五子朱瞻域、御医之子夏微舒三人在凉州的马市上暗查瓦剌人是否准备攻打大明。

他们坐在茶肆里喝茶，碰巧遇上蛮横的瓦剌商人噶尔坦与汉商讨价还价买卖妙龄少女戚羽凌。在争执中，夏微舒救下这名女子。

事后，夏微舒给了她盘缠、马匹让她去寻自己的家人。戚羽凌决意报恩，不肯离去。夏微舒将羽凌带回府中，视同知己。

羽凌暗自流泪，心中怨道：你既如此待我，为何又移情于芊芸……

“你可知，在府里，我一直视你为知己，有什么心事都说与你听……”夏微舒推心置腹地说。

“那芊芸呢？公子视她为什么？”她战战兢兢地问出这句话，话音微颤。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夏微舒望着她的眼睛。

“我跟了你三年，却不敌你与她相处半月吗？”她情绪激动地说。“你始终……介意我的出身，对不对？”

“这不是问题所在……”

“你告诉我，我对你用情至深，你都可以视而不见。为何那个丫头一出现，就令你那么魂牵梦绕？她哪里好？”羽凌哭成一个泪人儿一般。

“抱歉，羽凌。我能体会你此刻的心情。我想寻她的心情和你不解的质问一样迫切。你能不能先告诉，她到底在哪儿？”

“哈哈……”羽凌含着泪，痛苦地笑了几声。“想必此刻，公子一定和我一样痛苦。如果今夜公子肯陪在羽凌身旁，明天一早我一定将她完璧归赵。”羽凌语调中带着几分霸气，也掺杂着几分乞求。

“我若不答应呢？”他皱着眉，紧盯着她。

“我倒想看看，如果她和我有过同样的遭遇，公子还能一如既往地喜欢她？”她冷笑道，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微舒抑制不住怒气，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摇碎了。

羽凌起初只是哭中带笑，后变得歇斯底里地狂笑……

夏微舒见她的样子，觉得十分可怜，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到床上。他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离开清云阁。

夏微舒觉得浑身都透着绝望，他无法对羽凌怎么样，也无法对自己的母亲怎么样……他仰头望着那半轮明月，心里却在滴血，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背叛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芊芸也如此？”他转而又想，即便如此，他也毫不在意，只要能立刻找到她……

“芊芸，你到底在哪里……”他在路上歇斯底里地嘶喊着。

二更夜里，寂静无声。夏微舒这一喊，倒吓得对面一个黑影差点跌倒，只听一声巨响，好似木头闷声落地一般。

夏微舒心里呐喊，莫不是前面一个贼。“谁在哪里？”他厉声喝道。

“好汉饶命，我这是一个郎中，夜里出诊给一个姑娘看病……好汉饶命……”那人颤颤巍巍地说。

“一个姑娘？”夏微舒心里一惊，立即上前，抓住那人的直裰。

“好汉饶命，我身上有几两银子，如若不够，我再想办法。”郎中求饶道。

“呸！谁要你的银子？”夏微舒不屑地说，“拿好你的东西，跟我走。”

黑暗中，郎中只得捡了药箱跟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