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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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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庆很快就回来了，他平时在跟死人打交道最多，乍一运动只觉得心虚气短，回来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好久都没缓过来。陆澄也不介意什么礼仪了，直接蹲在地上，将赵长庆带回来的几张纸铺开放在席子上。

之前陆澄没有仔细看过这些图画，眼下一看还是觉得略有不适，想到自己的喉咙也是如此，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这图画画得精细，旁边还有小字标注，陆澄一处处看过去觉得这些名字单看都认识，但合起来却全然不知所云，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喉骨二字的。赵长庆在一旁缓了过来，就在陆澄旁边看那图画，看了半天，连道“奇怪。”

陆澄颇懊恼地说道：“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这上面竟然没有喉骨二字！”

赵长庆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县尉方才一直在找喉骨二字吗？”

陆澄点头振振有词道：“你方才说死者喉咙塌陷，喉骨尽碎，那不就是该找这一块喉骨吗？”

赵长庆解释道：“是属下说得不清楚，所谓喉骨其实并不是一块骨头的名字叫喉骨，而是位于喉咙处的大小软骨包括舌骨合起来都叫喉骨，喉塌陷一般说明内软骨骨折，也就是这里或者这里。”他说着指了指一处被标记为“大角”的骨头与一处被标记为“舌骨”的骨头。

陆澄凑过去看了看，问道：“软骨骨折？什么是软骨，软的骨头么？那还能戳破皮吗？”

赵长庆点头道：“扼死一般都是内部损伤比较严重，表征不明显，而且若是寻常双手扼死，是一个按压的动作，骨头会向内弯折。”他说着比划了一下，陆澄也跟着比划了一下，说道：“那这个血迹就很有问题了是不是？”

“确实如此，不过此案发生在去年夏天，而今已经过去半年有余了，尸骨应该早已安葬，即使真的有什么问题也没用了吧？”

陆澄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也是。”她拿过赵长庆带来的几幅图随意问道：“这图画得真精细，让人大开眼界，没想到赵工还有这技艺，你怎么也没跟着多学学？”

赵长庆一边收起图一边笑道：“这你还真猜错了，这不是我耶耶画的。”

陆澄愣了愣，说道：“不是赵工，莫非？”

赵长庆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我们哪有这个巧手，这是文娘画的。”

陆澄觉得这个徐小娘子仿佛与很多事都有关联，但似乎又抓不住，只能干巴巴地应和道：“我之前见过徐小娘子的画作，果然不同常人，无怪也能画出这么精细的图画来。”

赵长庆似乎颇为自得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文娘幼时师承名家，不过她也总说画那些大家都画烂了的模式没什么意思，要画就画一点不一样的。”

赵长庆走后，陆澄感觉高氏被杀案疑点颇多，不过却好像跟徐小娘子没什么关系，说不准是她想多了，这就是个意外的贼，只不过徐小娘子不小心做了那条池鱼罢了。她将卷宗放到一旁，心道还是再看看那几个马球供奉的口供，说不定跟徐小娘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因为什么别的还没有发现的事情。

眼下看的是第三份口供，是一位叫高愔的，这个字很少见，陆澄心想多半家中是个书香门第。她略微翻了翻，跟其他两人的大同小异，都是一起约好了去马球场看看环境。而后意外发生的突然，都是一副惊魂未定有些颠三倒四的口供，估计陈广抄录的时候还给润色了一番，不至于很难读。她看了一会，门口传来声响，原来是一个不良送饭过来，她这才觉得腹中饥饿，看看天色，竟已是午饭时候了。

陆澄吃过午饭有些困顿，胡乱想着今天李汝宁还是没有来找自己，估计还是病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索性不去想了。于是站起身准备在院中走动走动，今天天气不错，陆澄在小院里转了几圈，又想到休沐回家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正要回屋中的时候便看见赵长庆远远跑来。

陆澄有些奇怪，先让人进屋，而后道：“你这么急急忙忙跑来，可是张四郎又有什么别的发现？”

赵长庆喘着粗气摇了摇头，顺了半天气这才磕磕绊绊地说：“验尸，开馆，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