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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淡柔的香风扑来,又远离。
不用他去转头了。
他望见她出了县衙,走进了轿子,由人抬着的小轿。也是,这般靓丽的小姐,生来就是坐轿子的。他注意到了她的脚,只有巴掌大,应是缠了足吧。这样的脚走不了路,就应该坐轿子。
呦呦的狐鸣响起,惊醒了他。
他看了一眼在他脚边的狐仙,两三块核桃酥已跌落在地,摔成了几瓣。其中一块,被他踩在了脚底下。这是他偷拿的点心,打算让爹也尝尝鲜。爹没吃过精细白面做成的点心,至少在他印象中,应是没有。
县衙的点心,可以在耳房吃,但不能带走。
否则县衙再有钱,也遭不住。
被他踩在地面上的点心被他捡拾起来,胡乱塞在了嘴里,然后再将剩下的塞到了袖中,偷带了回去。
回到徐家堡子时,尚且天明。
徐三儿割完猪草回来,往常都是徐二愣子干这个活计,让他能清闲些,但徐二愣子读书了,他一个人得干两个人的活。
“核桃酥?你偷……”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后,默默撇头,将徐二愣子塞给他的核桃酥吃了个囫囵干净。他吃完后,喝了口清冽的井水,“我不差这一口零嘴,你今后别带了。”
又是冷漠至极的话。
“嗯,我只是觉得你没尝过,给你带一次。”
得了抄书的活计,徐二愣子觉得,想要等到他很有钱的那一天,应该很难很难,也很漫长。抄书赚取的钱不少,可也仅能让这个家庭宽裕一点。
父子二人各干各的活,谁也再没搭理谁。
读完书后,徐二愣子走出了房门。
月色下,徐三儿蹲在院落中,编着柳筐,他老竹般的粗劲大手将一个个韧劲十足的柳条压弯,然后熟练的编织。和女人在织房里踏着纺车一样。他的大手就如纺车上的飞梭。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还是止了口。
“爹,我和你一起编柳筐吧。”
他走了过去。
“你读书人的手,皮嫩,受不了这个苦。”
徐三儿制止了他。
“爹,我没听过娘的故事,娘似乎很早很早就走了,我每次去那片麦地的时候,都会看上一眼,娘她该长什么样子?”
徐二愣子拾掇着柳条,分出粗细,轻声问道。
他的记忆中,没有娘。
“你娘?”
徐三儿抬起了头,他用火纸点燃了黄铜烟锅,这一次装的很满,约是一旬的烟叶子。他嘬着一口又一口烟嘴,“你娘是个苦命人,死的早哩。”
他言语淡漠,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蜷缩一旁的灰白狐狸抬起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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