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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自嘲地一笑,中国的年轻人有几人还喜欢自己的国粹,倒是老外把这个当成了宝贝。
“咳咳”
一阵咳嗽声咳开了脸上的报纸,一头长发两只小眼睛的面孔从报纸后面露了出来,他搓搓自己惺忪的睡眼,眼光一下落在了外国姑娘的脸上,又转头看看身旁的中国姑娘,笑了,“可踢凳了坏了,睡了一觉,身边多了两个小嫚姑娘。”
他笑得小眼睛眯了起来,又把眼光看向彭勃,“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一幅逗人笑的模样,口气虽然是调侃,但是却让人听得出他的不满,可这种调侃带着善意,着实让人发不起火来。
“还看,还看,看小嫚哪。”他挤挤眼,眼波一挑挑向外国姑娘,中国姑娘看他的轻佻样子,慢慢朝过道处挪了挪,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还看,”可是他发现,彭勃的眼光仍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笑得露出了板牙与酒窝,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伸手在彭勃面前摆了摆,“这么漂亮的小嫚你都不看,这不是浪费吗?噢,我记起来了,你,你是姜贤的外甥是吧?彭长远彭厂长是你爸?”
“黄哥。”
“叫我舅舅,我与你二舅是兄弟,你也该叫我舅舅。”他小眼睛闪着光,“算了,各论各的吧,叫哥也行。”后世,都说他的情商爆表,高出天际,特别金马奖智怼蔡康永那段,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是经典。
果然,看到彭勃脸上不动声色,他以为是生气了,立马自降辈份,“嗯,我们俩也差不着几岁,以后就叫黄哥。”
“黄哥,您这是到哪去?”一旁的中国女孩看着这两人转眼间攀起交情来,都把头扭过去。
“沪海啊,坐这趟车还能到哪?”黄波露出一口板牙,“我不象你舅,有技术,也有客户,我那鞋厂得自己找路子。”
彭勃笑了,他差点就要告诉他,如果自己没记错,你当过酒吧驻唱歌手,也组过乐队,现在正是你开皮革厂的时候,对了,现在你没有演疯狂的石头,也不是什么五十亿影帝,人家现在都喊你一声“黄总”。
但是,你的鞋厂开不长,今年就会倒闭。
“你也去沪海啊,大勃,你有两下子啊,一张嘴愣是把几百号工人说退了,你这简直就是一剑能敌百万的兵啊。”
“不敢当,还是黄哥你厉害。”彭勃由衷道。
“我厉害,我在南河街上都快出洋相了,”黄波笑了,此时还不是演员,在商言商,说的仍是皮鞋,“这年头,贷款太难了,皮鞋这一行难做,都疯狂了。”
疯狂?噢,疯狂的皮鞋,不,应是疯狂的石头!
不过也难怪,1998年,亚州金融危机,通胀与农村基金会倒闭,还有肆虐南方的洪水,我们国家熬过了三次滔天的危机,货币与政策双从紧,那一年,潘石屹的搜狐现代城最后也不是一个子都没贷下来,银行行长直接告诉他,不给民企放贷。
“他们会后悔的。”彭勃笑道,但语气很笃定。如果二十年后,他们知道当年站在他们跟前求贷款的是未来的五十亿影帝,他们会怎么想?
“后悔?”黄波笑了,“我现在很后悔开什么破鞋厂。”上了火车,离开南河,反而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轻松感,让黄波想骂娘就骂娘,想发牢骚就发牢骚。
他的眼光放在了对面的外国姑娘身上,姑娘抬起头对着他礼貌地一笑,笑得黄波心花怒放。
“健力宝,健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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