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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惊吓2（第2页）

在苏瑶仅有的认知里，杀人或者被杀这样的事情仅仅出现在电视上的法制频道，被和谐化的案发现场额刻意强调的破案手法就是她对刑事案件的全部认识，一个模糊的概念，距离她极其遥远。

对于血腥暴力的东西，她也从不涉猎，哪怕她早已是成年人。

她生活了二十多年，过得纯粹而无知，刻意地去逃避那些阴暗的，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因此，当亲眼所见的血腥的、残忍的案发现场远远超出她所能接受的范围时，她整个人就陷入了近乎呆滞的状态。

她见过的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活泼的，阳光的，无忧无虑，肆无忌惮，带着小孩子该有的天真和可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狰狞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尸体已经浮肿溃烂到无法从外观上判断性别，只能从生理结构上证明她是个女孩子。

她的肩胛骨被划开，皮肉外翻，露出里头两扇森森的白骨，伤口因为被雨水浸泡，呈现出一种腐烂而黏稠的状态，血水、脓液和腐肉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除了肩胛骨上的伤口，更狰狞的是她脖子上的致命伤，十几厘米长的灰褐色的水泥钉从她颈前一直贯穿到颈后。

伤口处被雨水和铁锈腐蚀，变得黝黑肿胀，暗黑色的血迹深深地烙印在脖子上，雨水都冲刷不掉。

雨水和着污泥从伤口处倒灌进气管里，使原本纤细的脖子变得粗大而浮肿，气管里的瘀血和污泥沿着腐烂的空洞渗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她的眼睛还拼命地睁着，临死前眼底一定印刻下了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惊恐和绝望，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狰狞的神色，眼睑已经腐烂掉，只剩下泡得发白的眼球突兀地镶嵌在脸上。

苏瑶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心口一阵阵抽搐。

她的视线落在那孩子的下半身，突然发现她的左脚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曲着，整个脚掌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腐烂的露出跖骨的脚后跟被强行拧到了前面，看着极其诡异。

她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刚才崴到的左脚，似乎她的脚也正在慢慢地变得扭曲，她吓得一个踉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倒去。

“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要不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孟凯文扶住倒向自己的苏瑶。

他看见她一张小脸血色全无，眼睛瞪得大大的，平时灵动的双眼此时写满了惊恐，像是受惊的小鹿，慌乱到不知所措。

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怜惜，可到底是案发现场，他愁眉不展，哪有心思想这些，因此，最好的方法也只能是暂时把她送离这里。

“没关系，你们先忙，不用管我。”苏瑶回了神，深深喘了几口气，虽然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却扯不出半点儿笑容，最后只能僵硬地抽抽嘴角，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你们哪有多余的人手照顾我，我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再添乱就更不合适了。我和白律师一起走就可以，你不用管我。”

孟凯文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且不说她是一个从没见过这样场景的女孩子，就连他见了这次的案发现场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乱了分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给别人添乱，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懂事，顾全大局，毫不矫情，一如既往地是他欣赏的模样。

“那好，我先去忙，你稍微等一会儿，等采证结束，我就送你回去。”孟凯文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

苏瑶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挥挥手：“没事没事，我好多了，你不用照顾我，先去忙你的吧！”

现场解剖很快就结束了，法医摘了手套，把解剖结果汇报给白律师：“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天前，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伤口，死因是窒息死亡，后背和脚腕部的损伤是死后留下的。”

“死者胃内没有残留物，是否服用药物须经采样化验才能判断，目前能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些，尸体经过长时间的冲刷和浸泡，很多证据已经被破坏掉了，很难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