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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纪稹猛地转过身,看向刘陵,说道:“你说什么!”
……
前殿。
“陛下,冠世侯已下淮南、衡山。”公孙弘拿着奏折上奏道,“于淮南王府查得伪造之玉玺龙袍,淮南王安畏罪自焚,衡山王赐闻信亦戮颈服罪。”
公孙弘心中知道这两位诸侯王的自尽很是有问题,毕竟大汉天子治国首重孝悌,以他们二人王叔的身份,纵使押到长安,也不过是个贬为庶民的惩罚罢了。想来不过是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不愿意承担屠戮叔父地罪责,私令下面人动的手吧。
刘彻靠在扶手上,点了点头,说道:“拟诏,朕闻咎繇对禹,曰:在知人。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盖君者心也,民犹肢体,肢体伤则心惨怛。昔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流货赂,两国接壤,怵于邪说,而造篡弑。此朕之不德。命优抚孝弟、力田。孤、老、寡、鳏、独,赐帛人二匹至五匹。八十以上赐米人三石。有冤失职,使者以闻。”
“是。”李希点头应道。
“另外,朕还有件事情要宣布。”刘彻开口宣布道,“朕的三位皇子都已介学龄,故而,朕将责令三位皇子迁入博望苑,另择太傅少傅教导之。”
刘彻忽然做的这个宣召,让殿中地诸人都有些蒙了。但是他接着又宣布道:“今冬寒雪不止,民多冻死,朕心甚悯,着各级官吏,仿元朔五年旧例,以工代赈,设粥棚、煤场,助民度此寒冬。”
煤之一物长年来都由彭城煤行所独占。这些年来也不是没人对这个看似无背景的小小煤行起过歹意,但是每次那煤行都有化险为夷的神奇魔力。而这一次皇帝忽然提及,却好像那煤行已经转入官营了一般,不过这些事情自然有负责的人去询问,在场诸人也没几个开口询问地,底下便是一片赞颂之声。
“陛下圣明。”
“此乃仁政。”
刘彻看着如同应声虫一般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然后说道:“御史大夫番系就任以来。碌碌无为,不恤民心,黜之。乐安侯李蔡擢升为御史大夫。”
李希笔墨不停地将刘彻口中的话化为圣旨上地金科玉律,而静坐在大殿角落的太史令司马迁亦静静地做着笔录,在群臣的阿谀奉承声停下之后。只留下这两处沙沙声,衬托得整个大殿更加的安静。
番系终于连这个隐形了地御史大夫也做不成了,只是最终顶替他的人竟然会是出身将门,一直以来都担任武职的李蔡。却是令群臣有些目瞪口呆。
刘彻见此情景,便开口说道:“若无事,退朝吧。”
……
“李卿,再替朕拟一道诏书,冠世侯纪稹平淮有功,加一千二百户,凡三军将士有功者,皆升一级。”刘彻离了前殿。并未乘坐銮舆,而是缓步而行,令李希跟在身后。
“臣遵旨。”李希答道。
“李卿。”刘彻忽而转头说道,“你家中除却妻房子女,还有何亲人?”
“臣于襁褓之中即丧母,行年四岁,慈父见背,此后便由家仆抚养。靠着祖上留下的遗产度日。”李希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李卿身世孤苦。能有今日可是多亏了家中老仆地照料啊。”刘彻微笑着点头。
“是。”
“李卿入仕是为了避开江都王吗?”
“这亦是一个原因。臣之所以迟迟不愿入仕,还因为。臣不知陛下到底是如何打算地。一直到陛下重用主父偃,行推恩令,臣才肯定,陛下乃是有为之君。”
刘彻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李希,说道:“这么说,一直到了元朔年间,你才觉得朕是可托之君?”
“正是如此。”
刘彻对他如此说话并不感到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好大的胆子。”
君臣二人便就说说停停,不觉来到了猗兰殿,杨得意以尖锐地嗓子提醒二人道:“陛下,猗兰殿到。”
“朕知道了。”刘彻回道,“李卿,你且先回去吧。那彭城煤行之事,须得你和桑卿多加操心了,谨记煤之来源须严格保密。”
“是,陛下。”
……
“咱们这位陛下,是对诸位皇子地教养上了心了。”李希脱下官服,在椅子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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