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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走过去一看,”那孩子在回忆那段经历时,至今还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就躺在海子中央,漂浮在那里也不下沉,身上既无积雪,也无冰块。”
“非但如此,周围的冰雪也被融化。我壮着胆子摸了摸你的身体,顿时吓了一跳!你浑身滚烫,难怪没有被冻死。”
“本想把你喊起,但你睡得实在是太香,居然还打起了呼噜,”说到这里,那小孩如大人般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如此心大,躺在冰雪之中,却如同睡在温暖的帐篷里、母亲的身边一样!”
“没有办法,我只能叫来……阿哥,将你拖回帐篷里,又给你换上衣裳。你身上虽然有许多伤疤,但是真的很雄壮!”说到此处,那小孩对“阿哥”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蓝月心中暗叹一声,他早已看出那个藏族青年男子乃是女子所扮,江湖凶险,盗贼横行,女扮男装也是无奈之举。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浑身发热,没有被冻死,应该是体内金丹的自保之举。
金丹乃火阳之极,平时蛰伏体内不动。那天自己遭受雪崩,被埋在深雪之中,寒冷的冰雪刺激金丹,点燃了这阳极之火。
但当蓝月再继续了解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他们此刻身处一个由各族人组成的商队之中,正往北行去,现在正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行进,十天前过了且末,再走两日会到若羌,从他被救那天算起,至今已经走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蓝月昏睡了四十九天,此地离雪崩的昆仑雪谷已经是千里之遥!
一想到娇美柔弱的商韵儿被冰冷的大雪覆盖其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蓝月心里恨得滴出血来,他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昏睡不醒?为什么不早点醒来。
但他心中同时还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他:巨大的雪崩如同洪水一样,将所有人全部冲散,即使他当时是清醒的,也未必能找得到商韵儿,而且他昏睡四十九天也非偶然,而是金丹被冰雪激活后自我疗伤的一个过程,非人力所能控制。
冷静的声音告诉蓝月,即使现在回去,也需要再走四十多天,来回近百天的时间,已经不能改变任何发生的事情。
蓝月努力回忆那一天的细节,忽然想起徐默然曾经问过辛丽雅,一旦失散,有没有集合的地点。答案是哈密的波斯商会。
哈密!与其回去漫无目的的寻找,倒不如去哈密碰碰运气,或许韵儿和徐默然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并未死去,正在去往哈密和自己会合。
想到这里,蓝月对“青年男子”说道:“我有急事要去哈密,能否卖给我一批坐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金子。
那青莲尚未说话,藏族小孩抢着说:“你要去哈密?那我们就不能卖马给你。”
蓝月露出疑问的神色,心想商队人数众多,实在不行便从别处去买。
那“青年”展颜笑道:“桑吉调皮,你不要见怪。不过我们确实不会卖给你马匹,因为这个商队的中点就是哈密,我们也是要去哈密呢。”
原来这个藏族青年和藏族小孩乃是姐弟二人,姐姐叫做桑花,今年十五岁,弟弟叫做桑吉,今年刚满十岁,从小只跟母亲一起生活。去年母亲身患重病,临终前告诉二人,他们的父亲尚在人间,地点就在哈密,交给二人一件信物后便撒手人寰,并未说出纳人姓名。
他二人乃性情淳朴之人,埋葬了母亲之后,便卖掉牛羊,赶着马匹加入商队,企图凭着信物去寻找亲生父亲。
他们对亲生父亲并没有任何感情,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深爱他们的母亲,他们相信这是他母亲的遗愿。
短暂的休息过后,商队的向导通知大家继续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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