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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人一笑一地人头（第2页）

可她却没有斜眼看堂中任何一个人，她目视前方，自顾拖动红袍，步步生莲，走向言真，越是走近，眼中的喜悦、嘴角的笑意便越是藏匿不住。

除了你，其他人都不配我多看一眼。为了你，剜去那些凡人的眼珠，我也在所不惜。

“快起来，你的老相好来了。”卓哲不动声色，轻轻推了推言真。

老相好？哪个？

言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那女子也已走到他跟前。

“言郎，一别百余载，还认得奴家么？”

她伸出手，用食指勾着言真的下巴，眸子里含着秋水，看着眼前的男人。

言真盯着她，努力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是哪家闺女来着？很眼熟，但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哎！”那女子看出了言真已然将她忘却，不由哀叹一声：“人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你这糙汉子竟然也和那些负心汉没什么两样。”

言真隐约有些印象了。这是个危险的女人，虽然想不真切，却至少能依稀想到：

这不是人。

女子见他依然木讷，不由皱眉嗔道：“还想不起来？那你看！”

说罢，女子一转身，言真眼前便飘过一片血红！

血？不是血，那拂过他脸颊的，是丝绸，带香的丝绸。

那是女子的红袍。

红袍徐徐落下，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有人捂住鼻子，鲜血从指间流出。

世上是不该有这样美的躯体的，而她，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美好的东西展现在言真面前。

言真愣神看着眼前的尤物，但令他心跳加速的，并非那完美的身躯，而是那身躯后面的九条狐尾。

九尾狐妖，姬四娘。

一千两百年前，曾被言真亲手镇压在十八层地狱的第八层“冰山地狱”中。

“是你？”言真咬紧牙关，挤出两个字来。

“是我，当然是我，不是我，还有谁会在你落难时来找你？”女子嗔怪道。

言真强行挤出一抹笑：“你以为我被夺了神格，你便能为所欲为了？”

“不能么？”姬四娘悠悠说道，“你不是神了，那我们就能算算一千两百年前那笔账了。”

说罢，几束狐尾结成一团，尖端处凝结在一起，好似一把尖刀，慢慢移向言真，在他面庞前停了下来。

姬四娘说：“我要的东西，当年你不给我，现在，你可没得选。”

她当年要的东西，不是什么宝物，但对她而言，却是无上的至宝。

那便是，和言真——她的心上人长相厮守。

即便往事已越千年，她依然没有忘记他的好。

言真摇摇头，说：“四娘，你还是不明白，你是妖，我是神。即便我现在被剥去神格，我还是神，神与妖是不能在一起的。”

“骗人！你就算是神，也曾经是人，那你为什么能和那云霞仙子在一起！”姬四娘仿佛被戳中了心痛处，声音徒然大了起来。

那逼近言真的狐尾，往前移了几寸，眼看就要刺入言真的眼睛。

言真直起身子，皱眉盯着姬四娘的眼睛：“四娘，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酒家外忽然起了大风，卷起漫漫沙尘，天边滚滚惊雷响起，闪电忽然在云层里忽明忽闪。

“我说了，天神终究是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