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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第1页）

&ldo;你知道我和老爷并不亲厚，便打算利用我的手除掉秦氏…&rdo;

她这话说完眼看着红袖紧绷的面容是又一句：&ldo;你呀，是想取而代之。&rdo;姚淑卿的声音很轻，被那风一吹便没了个影，可屋中众人却都听明白了…

还不等红袖辩解‐‐

姚淑卿便又看着她继续说道：&ldo;你是秦氏的身边人，自然知晓老爷最爱桃花，也最爱清和香…倘若我猜得没错，你原是打算趁这几日老爷心神不稳之际便想取而代之吧?&rdo;

红袖听得这话，再也撑不住身子颓坐在地上…

&ldo;可惜了…&rdo;

姚淑卿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又淡淡一句：&ldo;你纵然心思再巧再妙，也不知道，他啊喜欢得哪里是这些?&rdo;她这话说完便半拧着头朝外边的院子看去，晴朗气清是再好不过的模样，可她却觉得身子和心皆是冷的，或许早在十多年前，她便再未暖和过…她就这样看着外头的光景，幽幽说道：&ldo;他啊，从头到尾爱得不过是那张脸罢了。&rdo;

子默听着她话中的怅然，心下一叹…

她走上前轻轻握了回姚淑卿的手，跟着是一句：&ldo;夫人，如今事情已大白，可要召来众人把这刁奴所为公之于众?&rdo;

姚淑卿闻言倒也回过神来，她朝底下的红袖看去，口中是一句：&ldo;这丫鬟是秦氏的身边人，如何处置便问问她的意思吧…&rdo;等这话一落，她便站起身，是又一句：&ldo;走吧。&rdo;

…

东院偏房。

屋中门窗紧闭，那股子药味便越发消散不去。

秦氏悠悠转醒，她眼瞧着头顶的青色帷帐，一时还有些未曾反应过来…等闻到屋中的那股子药味，她才好似大梦初醒一般哭出声来。

她这一哭，外间伺候的奴仆自是忙打了帘子进来了，眼瞧着她这幅模样便轻声劝说道：&ldo;姨娘，您身子不好，大夫说了您这几日千万不能再掉眼泪了。&rdo;

秦氏听得这话也不曾说话‐‐

她只是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拔步床上，手紧紧攥着那锦被，自打知晓没了孩子后她便一直精神不佳，平素也大多是昏迷着，即便是醒着也多是浑浑噩噩的…她任凭屋中的丫鬟、婆子劝说着，却是过了许久才哑声开了口：&ldo;我的孩子呢?&rdo;

&ldo;这…&rdo;

屋中几个丫鬟、婆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到后头还是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婆子走上前柔声劝说道：&ldo;四公子已发了丧，这会已赐了名入了宗祠了。&rdo;

秦氏闻言，那双眼眶中的泪更似流不尽一般。

她合了双目、紧紧咬着下唇，口中也只是喃喃一句：&ldo;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do;

这个&ldo;她&rdo;字指得自然是姚淑卿‐‐

屋中伺候的人却不敢吱声，且不说此事还未曾调查明白，单说那位的身份，又岂是她们这些人可以置喙的?屋外有人捧着汤药进来，众人才松了口气，离秦氏最近的丫鬟便端过汤药轻声劝慰起秦氏：&ldo;姨娘，该用药了。&rdo;

秦氏闻言也未曾睁眼，只是一句：&ldo;红袖呢?&rdo;往日都是红袖来伺候她的。

她这话一落，还无人回答，倒是李怀信打了帘子走了进来，众人见他进来自然纷纷朝他打礼…李怀信见此也只是摆了摆手，他提步朝秦氏走去，眼见她依旧闭目不语是又叹了口气。

他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坐在拔步床前的圆墩上，口中是一句：&ldo;你们都下去吧。&rdo;

等到众人退下‐‐

李怀信才又看着秦氏柔声说道：&ldo;素娥，吴大夫说你身子不好，这些日子汤药是不能断的。&rdo;

秦氏听得耳畔传来的柔声一句，终于是睁开了眼，她半偏着头朝人看去，那双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止不住是又流下一串眼泪：&ldo;喝这么多汤药又有什么用?妾和您的孩子不还是没了…&rdo;她在床上连着躺了好多日，又整日以泪洗面，声音自是嘶哑无比。

等前话一落，她便又想起当日那个被那嬷嬷抱在怀中沾满了血污的孩子，更是忍不住痛哭出声：&ldo;那是成了型的男孩啊，他就无声无息得躺在那处，妾都能辨出他的眉眼想象出他日后长大会是什么样子…&rdo;

她这话说完便伸出手紧紧握着李怀信的袖子，紧跟着一句：&ldo;老爷，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这么信任姐姐，为何她要这样对我?我究竟有什么对不起她的‐‐&rdo;

李怀信见她这般，心下更是怜惜不已…近些日子他也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平素除去上朝的时间便多是在这处陪着秦氏。

如今眼看着秦氏惨白的面色，却是让他记起那旧时年岁里的每一个午夜梦回里，淑德也是这般扯着他的袖子与他哭诉：&ldo;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这样对我?我和你根本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姐姐要让我远嫁他乡?&rdo;

李怀信合了合疲惫的眉眼，却是过了一会，他才重新睁开眼劝说道：&ldo;素娥，现在你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孩子，我们日后还会有的。&rdo;

秦氏听得这话却依旧不曾松开握着他袖子的手，她只是哭着说道：&ldo;倘若知道跟老爷回来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倒宁可永远待在陕西，也不至于惹得姐姐这般不痛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