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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黑雾（第2页）

外城已然渐渐笼罩在黑雾之中，而在黑雾最中心，神秀盘膝而坐，四方的黑雾被神秀贪婪的吞噬着，甚至在毛孔中结痂。不远处是六个巨大的黑色血块，犹如心脏一般在缓缓跳动。

此时带走如梦的老乞丐正坐在御西关外的一处山巅看着这天空上的黑雾，神色间再无一丝痞性。而如梦就盘膝坐在老乞丐身边，只是眸光中没有什么灵性，犹如傀儡一般。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小子，可不要让老夫失望。不然这小女娃就白死喽。”老乞丐语气平淡，说出这句话后就只是看着形如傀儡的如梦，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这中原还有老一辈人叫它中州，那时候的中州还是大燕国的天下。皇旗插遍了这中州的每一寸土地，更是深深插入了每一个臣民的心中。大燕立国已久，几代的更迭下来，臣民早就在这帝王之术的驾驭下，形如狼犬，心似羔羊。大燕更是有着上古传承的秘密，根基之深，已经犹如老树，盘根错节在这中州。可天理循环，自然更迭。大燕国这株参天大树，为了汲取养分和水源，供给那其上看似枝繁叶茂，实则压弯了树枝的欲望。根系扎的太深了，深到终于到了倒下的时候。

老乞丐看着远方的黑雾喃喃自语：“那时候的中州啊，可真让人觉得诡异。一个偌大的国，老夫穷极几十年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哈哈哈。老夫是宁可去那老家伙的无间狱，也不愿意再回去看看了。所以这大梁，还是不存在的好哦。”

老乞丐立志寻找走遍五域，寻找一线希望。可是再高的修为境界却怎么也换不来那上天的感召，几十年的流浪中，老乞丐一无所获，除了苍老和身上的臭味。这样的状况似乎会一直如此下去，至少那年的寒冬里，躺在大街上的老乞丐是这么认为的。直到街角处出现一个又瘦又黑的老头。

“施主，为何这么冷的天，你会躺在这大街上？”

老乞丐心已死，对于这老秃驴的问话并未理会，甚至觉得这老秃驴比自己还傻还呆。在这之前，老乞丐一直觉得修佛的人都跟那中州的百姓一样，是傻的，是呆的。以至于都看不清自己活在什么地方。

“施主，你已在此许久，不如随我同行。缘起，你我做一夜行挚友。”

老乞丐心中一阵恶心，没想到听人说和尚都有龙阳之好，竟是真的？

“施主，苦苦寻找几十年未果，如今近在眼前，为何要错过这段缘呢？”

还不等老乞丐说话，旁边一个不知道哪家的胖小子欢快的跑来，撞到了老和尚。

“哎呦，谁撞我？”说话间就哭起来了。身后家中的大人赶紧是跑出来，一看是两个臭乞丐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几句，随即还不等缓缓站起的老和尚开口就伸手欲打。

这可惹怒了老乞丐，眼前的老和尚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还想问问，没想到就有人要打这老和尚。

老乞丐修为通天，早就返璞归真，轻飘飘一眼就可极为自然的推开这家人。可如今一种莫名的从自己身体里消失多年的“怒火”，此刻一点点升腾。随之而来的是那个几十年前的杀神，即将回来。

老和尚伸手轻抚“杀神”的手，也不知这尊神是被恶心到，还是什么古怪的力量消解了怒火。

一家人、一个老乞丐和一个老和尚，就这么在这鹅毛大雪中站着。

不多时，准是一家人觉得冷，也不再为难这两个他们眼中的“死人”。带着孩子就回家去了。

“你是何人？”片刻后的大雪中，老乞丐看着前面的黑瘦老人，此时他再不觉得这老和尚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刚刚到几句话细细品味，竟有一种禅意。

“施主，我是你一挚友。知你寻我几十年，如今缘已到，可以上路了。”

老乞丐收回刚刚的判断，这老和尚莫非真是那个？难不成刚刚那个抚摸是凑巧？难不成我有那种癖好？说来，似乎我这几十年是没有对女子动过情啊。哎，不对啊。我这是想什么呢？

就这老乞丐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老和尚已经上路了。

此时喃喃自语道，却留下后世流芳的古文，引得无数人不解其意，却又自觉明了。

“夜里去会情人

早晨落了雪了

保不保密都一样

脚印落在雪地上”

而这世界上或许唯一知道的一人，此时正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这老和尚莫非真有龙阳之好？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