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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阴惨惨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呆了足足几分钟,轻轻放下浆汁儿,回去摸刚才扔掉的手电筒。我明明记得我扔在了什么地方,可是怎么摸都摸不到。孤独感顿时淹没了我,我怀疑我也找不到浆汁儿了。
突然,有人拽了拽我身上的绳子,三下。
拴在我身上的绳子只有5米长,这说明有人就在我5米之内。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不知道能不能打响的七七式手枪,屏住呼吸听。
罗布泊是死寂的,罗布泊地下的古墓就是死寂加死寂,我感觉我就像失去了两只耳朵。
我说了一句:“你是谁?”
没人说话。
我也不再说话了,摸索着朝前走了走,希望撞到这个人。只要撞到他,我就开枪。
脚下一滑,我差点摔个跟头,我蹲下去摸,终于摸到了手电筒,手忙脚乱地打开,四下照了照,头发一下竖起来——
我看见三个郑太原,赤身裸体,站在三个地方,分别拉着三根绳头,正在朝我笑!
我狂乱地扣动了扳机:“啪啪啪!”
都响了。
三枪都射向了其中一个,我一眨眼,这三个郑太原都不见了。
我看看绳头,扔在地上。
不对,这三个郑太原应该是幻影,系在我身上的只有一根绳子。
三个至少有一个是真的,他哪去了?
我四下晃着手电筒,看到了浆汁儿,她躺在两三米远的地方。
我检查了那些墓道,尽头都是堵死的。我甚至掀开了那些棺材,不见任何人。
没看到出路。
最后,我走到浆汁儿跟前,把她抱在怀里,靠着墓室的墙上坐下来。手电筒亮着,照着前面。
我忽然后悔了,埋葬号外之前,至少应该用放大镜看看他指甲上的微雕,也许能找到出路。
低头看了看浆汁儿,她的脸很安详。
也许,她还活着……
我把脸凑近她的脸,没有一丝鼻息。
身后墙壁上的土“刷刷”掉落,我紧张地拿起手电筒回头照了照,颜色古旧斑驳,那应该是壁画。依稀能看到一红一白两头野兽在嘶咬,正是楼兰民间传说中的金骆驼和银骆驼。
看着看着,我发现了一处图案,类似小孩用刀子乱刻的,“凸”字形,下面有四个圆圈,很像现代轿车的简笔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氧气越来越少,我感觉呼吸困难了。
就这样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相依相偎,晕乎乎地死去,也不见得是件痛苦的事……
就在我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孟小帅的喊声,就像从封闭的玻璃瓶里发出来的:“周……老……大……”
我猛地摇了摇脑袋,果然听到了铲沙子的声音。我赶紧关上手电筒,很快就看到了一丝光亮。他们把坍塌的沙子挖开了!
实际上,沙子坍塌只有两米多厚,他们用了一个多钟头,把我和浆汁儿挖了出来。
当我抱着浆汁儿从古墓里爬出来,孟小帅哭了。
布布说:“她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
布布说:“要不,就把她埋在这儿吧……”话音刚落,她的眼圈一下就湿了。
我说:“不,她是跟我们出来的,要埋也埋在我们的营地里。”
布布没问为什么。
就算她问,我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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