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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
季风就不说话了。
我离开兰城之前,季风曾经阻挠过我,我一意孤行。现在,我落到了这般境地,也连累她陷入了困境,我很抱歉,但我了解季风,她不会继续抱怨半句,她会把精力都用在寻找出路上。
令狐山问:“你后面是谁?”
浆汁儿对这个帅哥并不客气,她很不友好地说:“别问了行不?”
令狐山不知道他冒犯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之后就是浆汁儿。
我对她说:“只要我不死,你就没事儿,踏踏实实活着吧。”
季风说:“周老大,你觉得那是些什么人?”
我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想不出来。”
停了停,季风又说:“你们的电台不是收到过国民党残兵的求救信号吗?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我说:“我怀疑那是六七十年前的信号。”
季风说:“也许是他们的后代。”
我说:“那些人跟动物一样敏捷,甚至不像人类。我觉得需要换个思路。”
季风说:“假如他们在这片荒漠上生存下来了,肯定锻炼出了很多超出常人的能力。我在百度文库看过,很多人知道这批人,有个导演还拍了电影,都称他们为沙民,说他们的生产力极强,女人没有血压了也能自然分娩,黑夜借助微光就可以准确射击,年老沙民的体力和年轻士兵一样强壮……后来,这批人就没有下文了。”
我有点相信季风的判断了。
或者说,我很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只要他们是人,我们就有希望了。第一,他们能生存到今天,我们就不一定被困死。第二,毛和蒋逝世多年,战争已成为历史,如今两岸早和平了。第三,只要同是人类,我们就可以谈判,我最怕对方是我们的某种天敌……
季风又说:“你们进了罗布泊之后,有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
我说:“我们只是来旅行,又不是来剿匪的。”
季风说:“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们呢?”
我说:“说不定,我们再找到一个古墓,就能看到你们的名字了。”
一路上,令狐山每隔两三公里就下车插一面小红旗,做标记。我们走得很慢。
一次,令狐山下车之后,浆汁儿对季风说:“季风,咱俩换换吧。”她可能觉得我和季风交谈有些费劲。
季风说:“不用,我在这儿挺好的。”
令狐山回来之后,浆汁儿对令狐山说:“哎,咱俩换换,我要跟季风坐在一起。”
令狐山说:“没问题。”
于是,浆汁儿和令狐山换了座位。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天不那么热了,盐壳的爆裂声渐渐弱下去。
我们继续朝前开。我看了看仪表盘,它们被沙土糊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指针。其实看到看不到都一样,所有指针都归了零,我就像开着一辆车的僵尸在前行。
是的,僵尸,很像。
僵尸不眨眼睛,不呼吸,没心跳,只有大脑在异常工作,于是他们歪歪斜斜地朝前走……这辆车也一样,只有发动机在转,那是它的大脑,带动四只轮子朝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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