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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绒看看她,又看看双手背在身后的谢玉树,喃喃道:“姐姐,我一定要投胎吗?我害怕、害怕新爸爸和妈妈也不喜欢我.....我想跟在姐姐和老祖宗身边,一直看院子打扫卫生也没关系的。”
程明月把她瘦小的身体揽在怀里,在绒绒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傻孩子,当鬼终究还是太冷了。我希望你能摒弃过去的记忆,重获新生。”
“叮当!”谢玉树将几个铜钱扔在地上,指着上面形成的卦象道:“你的来生会有对你很好的父母,即使如此,还想一直当鬼,不愿意投胎吗?”
晚上,绒绒照例依偎在程明月身边,只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程明月叹息一声,点点绒绒的鼻子,靠在床头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绒绒握住程明月素白的手,迟疑片刻,才问:“月牙姐姐,你的父母对你好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啊?”
明白绒绒的踌躇,程明月下床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盘膝坐在床上,打开木盒招呼绒绒来看:“你看,我爸妈长这样。”
木盒里是一沓老旧的照片,有老人的,也有年轻夫妻和孩子的。绒绒探头过去,看到的是一家三口对着镜头腼腆而温和的笑容。
程明月指着照片上的夫妻,回忆道:“这是我爸,他叫程放;这是我妈,她叫刘然。”
绒绒细嫩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小心翼翼地描绘着上面的轮廓:“他们对姐姐好吗?”
十岁本该是少年的年纪,程明月将绒绒揽到膝头时却只觉得她太过瘦弱:“自然是很好了。我爸是个普通人,除了看守家里的大墓,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不会什么高深的教导,也没赚过大钱,但他出门的时候,却总记得我念叨的小零食,惦记我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朋友。”
“那妈妈呢?”绒绒的眼睛亮晶晶的,追问道。
“我妈啊,”说着,程明月笑了笑:“她对我好严格的。我字写得不好她会唠叨我,我偷懒不想上学她会批评我。”
捧着绒绒软乎乎的手掌,程明月慢慢在她额头轻抚:“可我调皮捣蛋蹭破衣服,她会学着缝。我生病的时候,她也会这样紧紧抱着我,吻我。”
额上突如其来柔软的吻让绒绒一愣,程明月所描述的生活更是让她出神。
夏日的夜里,太山上的虫鸣蛙叫浅浅穿进院子,浅浅的月光穿过窗户落在房间的空地上。
还有程明月温柔的声音:“绒绒,下一世,你会有很好的父母,很幸福的生活。”
绒绒把脸埋在她的肩上:“可是姐姐,我好害怕。”
程明月拍着她的背,慢慢哄着她:“姐姐保证,以后会经常去看你好不好?如果他们对你不好,姐姐就把你抢过来!”
“啊!”绒绒错愕地抬头,鼻子红红的:“可、可以这样吗?”
程明月承诺:“当然可以这样,我们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许变!”
绒绒既然决定去地府,那么自然宜早不宜迟。第二天晚上,程明月就在谢玉树的指点下,在院里设下召请阴差的神坛。
以前都是看着奶奶和姑姑设坛,自己动手,对程明月来说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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