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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日记簿（第2页）

她扭着我裸露的胸肌，表情远比手用劲。

褪去的衣物，像是指向卧室的，刻意留下的标记。

晚餐的时候，起来迷迷糊糊地吃了些什么，素素对于准时二字，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记得洗脚刷牙！”

她朝我喊。

“是！洗脚！刷牙！”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素素走之前准备好的早餐，已经凉透了。打了几个电话，确认了几件要紧的工的事。

景总回去了，提醒我准备好招标的事，“免得招人注意！”应该是可以稳妥了吧，毕竟一年多来，我的投入不可谓不大。要立马敲定掉这件事！心里算计着招标会的各种节点，去甘肃的机票等事宜，吃完了丰富却冰凉的早餐。

甘肃，又干又酥。我的影响里，黄土地上的颜色，是另一种的黑白。

“要离开这没有色彩和生机的地方！”

当时这是我决心拼死学习的动力呢。而当时，仪器发下誓言，要努力学习的伙伴，被一件事给生生地拆了零碎。

民政局的孩子，生下来就被“抛弃”给定义掉了，可总有那么一两个，神都觉得亏心了似的，被选中成为“幸运的人”。

刘慧玲，这名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是个特漂亮的姑娘。我们男生，都乐意围着她转，并很享受她的使唤。她像是我们中的异类一样，在学校也没有丝毫怯懦。

“我不想和你坐一起，你去后面第二排！”她会对正常家庭里的孩子，毫不犹豫地发号施令。而结果往往都会遂她的意。一年级下半学期，从美国来了一对夫妇，打算要领养一个“中国小孩”。我们坐在自习的房间里，屏息地等待院长室过走来人。

“刘慧玲你过来一下。”院长在院长室门口喊。

那天晚上，查房的阿姨赖着没下班，隔壁的房间隐隐约约地一直在对话。

“你以后记得回来，看看咱们，我可是把你最心疼的一个了！”

阿姨开始兴高采烈地讲了什么签证、户口之类的事。

“你最后就成美国人了，美地很！有钱的人！”阿姨很肯定的说。

那个晚上，我们好久都没入睡。我脑子里的她渐渐变成了一个光彩得会发光的人！

刘慧玲走之前，给每个人珍重地写好了离别箴言。

“写给兔子千叶…”最讨厌别人提起兔子，我的一级唇裂，早被“微笑列车”修复得毫无踪迹了。可这种事，瞒不住任何人！

“最喜欢和你一起背诗词了…”她写了整页的回忆，末尾用了一串拼音怎么也拼不出来的字母。如果这是新名字，顶好，不用再改姓了。

刘慧玲离开了，仓皇得连正式的道别都没有。她像一面任我们的希冀肆意生长攀爬的墙，被来的美国人给强拆走了。生活还在继续，但我们的团体，灵魂已开始干瘪。

之后，大家对学习，开始放任，把注意力分散到了各种渠道。每个人的性格里，慢慢形成出某种对立。比如，大家对一件很小的事，那微不足道的立场，都会大动干戈地去维护！

我的对立，便是：努力学习，离开这个黑白的世界，去收集足够多的色彩！

上了大学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这些年的发展和改变，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落下。那些狰狞过表情的脸，如今是否被苍老覆严。那几个不爱学习的，我却还是知道，都在那个小城的各种转角小巷，吆喝着挣几个水果的零碎钱。

联系他们，大学的时候我也想过。可通了电话之后，没有久别相逢的亲热劲，没有要一吐为快的心事交换，干巴巴说着谁谁现在在那儿，谁谁把谁家的女儿，肚子搞大，哪个阿姨的女儿结婚了，找了个多么帅的女婿，之类的不痛不痒。兴趣索然！之后联系也就断了。

窝进沙发打开电视，没条理地回忆着。

说起这些，那个千叶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吧！我不能屏蔽掉他存在的事实，但我接受他在那个边远小城，继续活着！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打听一些那边的事。

“你说。”电话很久才被接起来。

“你在忙么？”

“在上一堂课。”

“什么？还在上课？什么课？”

“空气监测。”他说得有点不情不愿，之后又补充了几句他如今在做的事。

“你不会还是什么职位都没的吧！我们毕业的学校在定西那种小地方，应该没有几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