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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番外三 女相（第2页）

过了片刻，还是朱明先开口，“其实就算放在名单上，她也是最后一个，未必……”

陆继善却有不同的意见，“我倒觉得，既然把人放在了名单上，那就必须要入选。至于最后定不定她，再看陛下的心意。”

虽然陆裳算起来是他的侄女，不过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私交，陆继善这话也说得坦然，“要么撤下名单，要么就让她入选，在中间左右为难，反而两头都不讨好。”

话又说回来，五选三，陆裳入选的概率并不低。毕竟她坐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凭的是实打实的功劳，这谁都能看得见。

所以“压一压她”这种话，本身就很可笑。若是能够压得住，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势了，要知道，跟她同一年入朝为官的那些人，如今位置最高的，也不过是六部侍郎。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了，瞿英才道，“依我之意，既然没拦住女官入朝，这也是早晚的事。晚不如早，我这个年纪，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了多久了，不如就在我手中办完这件事。”

“令公……”众人闻言，都不免震动。

瞿英摆了摆手，“若是诸位也没有意见，那这份名单，就这样定下了。”

众人互相对视，瞿英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自然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他们所顾虑的，无非是朝臣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史书上又会怎么写，而这些，瞿英都主动承担了。

……

廷推的时间在一月之后。

早朝时皇帝不在，群臣就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所以当中书省的属官捧着装了选票的匣子过来，又推了一张白板放在最前面，所有人都不觉得意外。

但即便是陆裳本人，拿到发下来的名单时，也不由微微一怔。

登阁拜相，这确实是她的野心，没有什么可讳言的。不过陆裳也不觉得现在就能做到，再等上十年，她会更有把握。

但这种事肯定是越早越好，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所以，当她提起笔时，便毫不犹豫地圈住了陆裳这个名字，为自己投出了一票。

然后，她就琢磨起自己可能得到的票数来。虽然事先没有想过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她在名单上也排在最后一个，但是真到了这时候，陆裳发现，自己入选的概率是很高的。

能站在这里的女官不用说，一定会投她一票。户部的属官多半也会把票投给她，这算下来就已经不少了。

毕竟是五个人分那么多票，她只需要超过两个人。

很快众人手中的票就被收了上去，开始当场唱票，两人负责唱名，一人用炭笔将五个名字写在白板上，再在后面以正字计数。

陆裳耳畔反复响起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这声音让她忍不住微微恍惚，回想起了第一次女官考试结束之后，陛下问严意的那个问题：“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那个时候，她就因这个问题而心下震动，但毕竟还有些懵懂。

时至今日，她似乎才终于彻底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名字，是用来给别人叫的。

她们不仅要有自己的名字，还要竭尽全力让这名字天下皆知。

……

虽然说是只要能超过两个人就好，但最终的名单，陆裳却是排在第一位的。

似乎就连投了票的人也很吃惊，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唱票已经结束，流程也已走完，不管心里有再多的疑问，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于是众人议论着散去时，还有一些人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陆裳。

名单很快就送到了贺星回手中。

“陆裳是第一个？”贺星回有些意外。

瞿英低声道，“臣也很意外。”

贺星回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她的名字放在名单上最醒目，就有不少人选了。并且他们在选的时候，都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人会选她。”

瞿英无法反驳，因为他自己也选了陆裳。

不过，总归不是坏事。如果结果是第三名，最后陛下选了她，难免会有人议论，可她现在是第一，那就是众望所归。无论是贺星回还是瞿英，身上需要承担的压力都会变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