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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已经是占了人家的身份,天大的便宜,死里逃生一回,也该积德了,分得一点钱算数,也去过过平静舒坦的日子,这不好吗?就不能管住自己那点活络的坏心思?
宋玉章胸腹里激荡一阵又消沉一阵,末了,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狗改不了吃屎!”
天黑之后,宋家四兄弟又聚齐了,少了一个,却是原来该在这小集团中的宋齐远。
餐桌座位论资排辈,宋玉章隔着宋晋成夫妇坐,对面就是宋明昭。
宋明昭爱说笑,吃饭的时候倒是几乎不开口,大哥二哥都是一副大家长的气魄,沉默寡言的满脸威严,唯一最可亲的就是孟素珊,只是宋玉章与她男女有别,她也不大好意思同宋玉章说话。
所以饭桌上就只是寂静,并不令人感到舒服的寂静,薄冰之下暗流涌动,面和心不和的虚伪。
宋玉章在这种虚伪中颇觉适应,几乎无法自持。
用完饭,厅里终于活络起来,撤了餐具喝茶,只是活在表面,依旧像是开会,宋晋成与宋业康一来一往地说话,句句温文尔雅,又像是句句富含玄机,宋玉章替他们累,同时也跃跃欲试地很想加入。
宋玉章喝了口茶,压了压自己的心思。
他刚把茶杯放下,身后的丫头上来给他续茶,被他用手背挡了挡,他温柔一笑,微弯了弯眼。
丫头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收起了手里的茶壶。
“五弟。”宋晋成点了他,宋玉章今天刚拿了他一万块钱,很恭敬地回了一声,“大哥,什么事?”
宋晋成一手拿着茶杯,一手靠在座椅上,微笑道:“我听说你今天去看爸爸了。”
他话音一落,宋业康与宋明昭都齐齐地看向他。
宋玉章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前天太乱了,我也没跟爸爸说上几句话,今天特意过去再看看爸爸。”
宋晋成道:“爸爸身体不好需要休息静养,银行里又太忙,我跟老二都抽不出空,老四呢,要做学问,老三就不用讲了,不知道成天忙什么,现在既然你回来了,也正好,二十年没见的父子,肯定是有说不完的话,也替我们尽尽孝心。”
宋玉章道:“也没说什么,爸爸一直在睡觉。”
宋晋成笑了笑,“是,医院说他现在尽量要多休息。”
“我以后会注意少打扰爸爸休息。”
“别误会,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大哥的好心,”宋玉章目光缓慢地从三人身上滑过,虽然宋业康与宋明昭都未曾说什么,但他还是一齐表了态,诚恳道,“哥哥们对我好,我知道好歹。”
听了这话,三人心中各有想法。
宋晋成心道:“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反正他迟早要回英国,老爷子死之前,找个机会给点钱把人打发走算了。”
宋业康心道:“老大风向倒是转得快,想下手的人是他,一看爸爸对老五疼爱有加,就想着上去占便宜的也是他,全家又不是他一个聪明人,想的倒美。”
宋明昭想的是——哈哈,手表买对了!
三位兄长一致地看着漂亮的小弟弟,内心都认为宋玉章知的“好”属于自己,“歹”则属于别人。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各怀鬼胎,各得其所。
到了与警察局约定的起的比平时要早,倒是巧了,正与三人都错开了,他一个人在饭厅用了早饭,叫了车夫准备车辆,正要出去,却在饭厅迎头碰上了刚刚归来的宋齐远。
宋齐远打着哈欠回来,身上满是香气和烟味,头发乱蓬蓬的摇曳,看样子是熬了个通宵没睡。
“三哥。”宋玉章主动打了招呼。
宋齐远手都没放下来,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拉了凳子坐下,对丫头道:“让厨房煮碗面。”
“是,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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