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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陈通判派人烧她的房子,也是在闺房和书房一起放火,说明他并不知道戏本子的确切收藏位置,只能交代歹徒在她最常活动的范围引火。
这一招的确很毒,精准地打中她的死穴。寻常人放书的地方,无非也就是这两处。
可是燕三郎赶到时,火势已经凶猛,屋内满是浓烟,他怎能精确地找出这几个戏本子?
除非——“你早就知道存放位置?”
燕三郎嘴唇动了动,目光沉静。
他不知道,可是千岁知道。这魔女甚至还潜进石星兰的书房,津津有味地将新戏本看了个遍,回来也不转述,只是埋汰几句:“哎呀,太狗血。”
她不能先出手盗人财物,可是看看不拿走又不犯法,是吧?
然而这话说不出口,他只能默认。
石星兰紧盯着他:“你、你们到底是谁?”这男孩的沉默异于常人,也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她看了看立在一边的千岁,这女子的美貌无人能及,但性情更加古怪。
她现在清醒了,知道害怕了,尤其她又想起七页纸上看到过的历史。
那不是故事,不是演义,是真真切切曾经发生的往事。
千岁也在看着她,居高临下:“刚刚救下你、又帮助苏玉言拿到戏本的人。”
这话不太客气,但石星兰马上反应过来,带上了一点愧色:“恕我失言。你和三郎的大恩,我们何以为报?”这一回要是没有眼前这对姐弟救场,她和苏玉言都万劫不复了。可是本能地,她知道千岁并不是施恩不望报的人。
“上道儿。”千岁打了个响指,笑吟吟道,“我也不要别的,你把那支笔给我就行。”
“你要它?”石星兰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但看了手中匣子一眼又恍然,“原来如此。可是这东西很邪气,不是什么宝贝。”
“比它更邪气的东西,我也见过不知多少。”千岁踏前两步,素手一招,“如何?”
“拿去吧。”石星兰苦笑,把匣子往前一递,没有藏私的打算,“反正我也没机会再用上它了。”
千岁接过,喜孜孜地拿在手里把玩:“这铜符造得倒是细致。”随后打开匣子,把毛笔取出,尤其伸手抚了抚笔管顶端的那几个人头雕刻,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原来是这样。”
匣盒打开,刺人的寒气训跟着溢出来。石星兰原本是执笔者还无所觉,现在却狠狠打了个喷嚏。燕三郎拽了拽千岁的袖子:“不吃就收起来。”
千岁斜眼睨着他,拉长了语调:“哟,真体贴。”但也依言“啪”一声合上盖子。匣子在她手中一转,就不知去了哪里。
这会儿虽然已到暮春,可是石星兰体虚怕冷,不止身上穿得厚,屋角还放着一个火盆。
燕三郎见她唇色青紫,于是走过去往火盆里添了一块炭。
很快,屋里的气温又恢复了正常偏热。石星兰看着他的举动,轻叹一声:“三郎确是个体贴的孩子。”
燕三郎直起身子,切换了话题:“这支笔怎会落在先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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