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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第2页）

他望着怀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身上还有那似有似无的龙涎香的味道。他哑着声音说道：“一个贫乏却温馨的地方。”

说完，柳离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偶尔笑一笑，却带着苦涩。

赵逸骁静静的抱着他，他发现此时的柳离笑和雪衣夫人更像。只是那时候是雪衣夫人抱着还是孩提的自己，也讲着以前的事儿，只说了几句，就止住了口，似乎也想起了以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有时想到开心的事，也会笑一笑，只是那时候雪衣夫人的笑容里只有开心。

等回忆完了，她会把想起的开心事告诉自己。最后，她轻轻握住自己的手笑道：“熙儿，娘只希望你能快乐。”

他的本名叫赵熙，这个名字是他的母亲雪衣夫人取的。熙是太阳的意思，那时候雪衣夫人说，希望他能像太阳一样。

正想着，突然感到手背微凉。柳离笑冰凉的手轻轻伏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似乎被回忆的开心侵染，这个时候柳离笑脸上没有刚才的忧伤，倒是有一些小俏皮。

“很小的时候，见到别人在放风筝，那时候真的好羡慕。回去就和哥哥姐姐们砍了竹子，一起在院子里做风筝。只是第一个风筝做的真的好丑，而且也飞不起。”说到这柳离笑笑了，笑的很开心，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不过从此以后风筝是越做越好，越做越漂亮。”

赵逸骁难得温柔的说道：“是像今天这样的风筝吗？”

柳离笑笑的像一个孩子，“比今天这个好看，那时候最喜欢做那种像燕子的风筝，在风筝上写上祈愿，等飞高了再把线剪断，慢慢的看着风筝离去。也许飞到另一个陌生人的手中，也许消失在天际。”

赵逸骁一直温柔的看着他，发现他在说把线剪断时，眼里露出一丝羡慕。羡慕风筝的高飞？还是羡慕风筝的自由？

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对于这乱世他也认为是必须的存在，只有乱世才能出英雄，而且这天下本来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只是现在他头一次感到这乱世给人带来的凄凉，就像怀中的这个人，本应该是天际的一片雪，却因为这乱世落入烟尘。如果生在盛世，他就不会羡慕风筝，羡慕那触手可得却又无可奈何的自由。

他轻轻抱着他，柳离笑也没有在说话，半垂着眸子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半晌，他开口道：“天亮回去收拾行装，午后申时我让青衫来接你。”

柳离笑这才微微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赵逸骁笑道：“你忘了我已经买了你。”

柳离笑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忘。

“义父身体有些不适，我要回京看看，顺便也把你安定在开封。”赵逸骁轻轻摸着他的脸，划过他的唇。“我开封有一处将军府，你就住在那里吧，也不用命如浮萍，陪酒作乐了。”

柳离笑愣住了，道：“回开封？”

赵逸骁道：“你不愿意？”

柳离笑摇头，笑了笑道：“奴家不是不愿，只是奴家败柳之身把玷污了将军声誉。”

“哈哈哈哈……”赵逸骁大笑起来。“这你就多心了，声誉有则有，无则无，随他去吧。”

柳离笑望着他，表情无喜无悲，似乎有一种认命在里面。

这种表情他曾经在雪衣夫人脸上也看见过，只是第二天他母亲就坠河身亡。心里莫名的发紧，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柳离笑没有说话，营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晨光划过天际，淡淡的金色渲染了东方，虫鸣声渐渐小去，几只麻雀似乎醒了，落在昨晚喝酒的地方，寻找掉落的食物。

柳离笑又小憩了一会儿，等醒来赵逸骁已经走了。床边除了琴还有一身白色的书生装扮的衣服，一旁的架子上有一盆干净的清水。

他很快的换好了衣服，用清水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只是眼睛上的妆还留了一些，以免被看出是重瞳子。

除了营帐，一个穿着蓝色劲装的男子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男子自我介绍道：“在下敝姓王，名叫少言。”

柳离笑赶紧行礼道：“见过王将军。”谁都知道赵逸骁手下有两员大将，左翼将军陆晨，右翼将军王少言。

王少言笑了笑道：“柳公子不必多礼，将军让我送柳公子先回宫商阁，午后青衫会来接柳公子。”

柳离笑含笑道谢，上了王少言准备的马车。

清晨，城门已经开了，还没有多少行人，多数是一些商贩的马车排着队准备进城。守城的小校小心翼翼的检查进城的马车，速度有些慢，王少言骑着马在马车边也不着急。

柳离笑坐在马车里，透过偶尔轻轻荡动的车帘打量这骑马的那个男子，想起昨夜自己昏迷前，迷迷糊糊看见的那两黑衣鬼面人。柳离笑微微蹙眉，除开赵逸骁自身不说，身边的高手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