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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第2页）

“王贰诗泡的柠檬水，晚上补充点维C。”霍许把水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同时也看到了桌子旁边垃圾桶里面大大小小的废纸团。

“谢谢。”沈戚走到桌子旁边，有点刻意地用身体挡住了垃圾桶，拿起来水杯喝了一口。

被揉得有点皱的床单和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音乐还在耳机里面播放的声音无一不显示着沈戚刚刚的慌乱。

霍许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沈戚姐，你刚刚在哭？”

沈戚支支吾吾地含糊着算是承认了。

霍许有点着急，她除了上次那个练习生走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见过沈戚掉眼泪，况且是这样大哭。连忙说道：“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儿的话，可以和我说。”虽然霍许也能够猜到应该是今晚看到自己以前的伙伴站在舞台上表演而自己只能当观众的落差感带给她压力，但霍许仍然觉得沈戚面对这样的情况表达出来会更容易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但是沈戚什么都没有说，她拒绝表达，而是把这一切都窝在心里。

霍许只能尊重她，想着用别的方式来安慰她，轻轻凑了过去，微微张开手臂。

在那一瞬间，霍许看到沈戚的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只是她并不知道那其中蕴含的含义。

沈戚想起了自己在不久之前做过的那个几乎已经快要被忘记掉的梦，她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忘记掉无非只有一个原因：她常把它翻出来温习。

跟当初聚光灯下沈戚走下台走向霍许的那个求而不得的拥抱不同，沈戚这次看到的是真实的、普通的站在她面前向她张开双手的霍许。

霍许的手臂举了许久而得不到回应，一时间有些尴尬，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手放下的时候，沈戚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沈戚那样瘦小的身体蜷在霍许的怀里的时候，霍许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平时那看起来差不多的三厘米的身高差在真正拥抱到的时候居然有那样大的不同。沈戚的身体小得一只手能环抱，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是那么有力地在箍紧她，让霍许感受到了一种来源于压迫力量的安全感。

沈戚原以为自己得到这个拥抱会好一点，但她反而在碰到霍许的那一瞬间更想要哭了。她低下头，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你喝酒了？”

她才注意到。

霍许身上的酒味很浓，若不是刚刚沈戚在情绪里面陷得太深，恐怕早就会皱眉头，也不至于不会发现。

霍许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喝得酩酊大醉的事实，一时间有些尴尬。

“啊……对。”霍许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里沈戚远一点，刚想松手，却发现沈戚的手勒得更紧。

“我不介意。”沈戚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那样想要尽量控制着不要走音反而更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奇怪。如果现在霍许松开她，一定会看到沈戚又溢出来的满脸泪水，太丢人，况且沈戚居然贪恋霍许抱紧她的时候传来的温暖。

霍许没说话，只是觉得喉咙难受，鼻子也酸，过了一会儿眼睛都模糊起来，她想要咽下口水缓解自己喉咙的奇异感觉，结果反而让眼泪流了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她自己怎么也哭了？

没过多久，沈戚听到霍许发出了一声吸鼻涕的声音。偷偷抬起头瞄了霍许一眼，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对上了另外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你看什么？”霍许一句话说得仿佛幽怨的小娇妻，眼泪哗啦哗啦顺着下巴全滴到了沈戚的肩膀上。

“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沈戚像是被吓了一跳，从霍许的怀里逃出去，“我给你拿卫生纸。”

“我没事。”霍许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胡乱抹着脸上的眼泪。等沈戚把一张面巾纸按到霍许的脸上的时候，霍许已经把自己的眼睛鼻子全都揉红了。沈戚看着霍许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不禁想，幸好今天霍许出去玩也没化妆，不然就她这种抹眼泪的法子，眼线胶笔能被她抹成黑眼圈。

沈戚记得明明一开始是自己在哭而霍许在安慰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霍许哭而自己安慰她。沈戚现在反而被弄的一点想要哭的心情都没有了。看着霍许平时那么独立那么英气的一个女孩子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沈戚的保护欲瞬间被激发起来，拉着霍许走到床边让她坐下，手轻轻拍打着霍许的后背，柔声问道：“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儿，可以说出来。”

霍许被沈戚这么一提醒，想起了自己刚刚发生的那些事，仍然心有余悸。

她差一点，就要被爸妈抓回家，从此再也当不了练习生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霍许对于再也不能唱歌跳舞做音乐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强，反而是再也不能见到沈戚和那些伙伴的恐惧淹没了她。

她脑子里面一直有根弦，便是沈戚跟她说的那一句“早点回来”，她潜意识里当做这是给沈戚许下的决不能违反的承诺，她答应了要回来见她，可霍许差一点就连沈戚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不过还好，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霍许的恐惧与负担全都消失的一瞬间，心有余悸的情绪让她的眼泪冒了出来。

“沈戚姐……”

“嗯。”沈戚抓住了霍许的手。

霍许两只手抓紧了沈戚的两只手，紧紧地将那两只微凉的手攥在手里生怕脱离。霍许低低地说道：“我一定一定要出道，我要和你一起出道，我要把做音乐这条路走下去。”

霍许的声音虽然小，但坚定，那样的力量通过霍许滚烫的双手的温度传来，烫得沈戚莫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