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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二楼,一扇漆黑的窗户。
纱帘微微敞开,虚掩住英姿魁梧的男人,他目光定格在那辆驶离车库的奔驰,没打车灯,悄无声息开出小区。
下一秒,调出通讯录,拨通李彭的号码。
那边应声,“陈厅,您吩咐。”
陈翎单手插兜,映在玻璃的轮廓宽阔挺拔,“陈政认罪吗。”
“您大哥一口咬死二公子。”
他眯眼,“陈崇州认了吗。”
李彭无奈,“不承认,不否认,这小子特能扛,我迄今为止审了几百号人物,地头蛇是硬骨头吧?没他硬,不吃不喝,一句软话不吐。”
陈翎胸膛隆起,又沉寂,“陈崇州大概率有冤。”
李彭嘬牙花子,“区局和审计局门儿清,陈崇州今年才上位,继承集团已经是空壳子,连六亿流动资金都没有,转移六十亿,他去哪转?关键没辙啊,陈政咬他不放,我手上六份物证,四份指控陈政,两份指控陈崇州,但凡有一份指控,便存在嫌疑。”
陈翎落座,“指控陈崇州的物证不是翻供了吗。”
“公款流失在陈政任职董事长期间,他是当事人之一,口供有侦察价值。现在不仅仅他指控陈崇州,还有靳桂和郑智河。”
掐断通话,陈翎陷入深思。
郑智河是长房的党羽,可陈崇州受诬陷后,他撤手了。
撤得很利落,连分红也没要。
他二度卷土重来,很显然,被扼住软肋了。
是陈政在幕后威逼利诱。
与此同时,乔函润返回天府1号,接到薛岩的电话。
“梁董找过你吗。”
宴席散场后,梁泽文的女助确实在洗手间堵过她。
提起扳倒陈政那档事,她犹豫再三,没答应。
乔函润回复薛岩,“时机未到。”
那端静默片刻,“那乔小姐认为什么是最合宜的时机。”
“陈渊对我的感情不太明朗...”她欲言又止,“如果我指控陈政绑架谋杀,虽然他垮了,可这些年我在伦敦是崇州救济我,我的目的和来历都暴露了,陈渊也会知道我替崇州办事,他目前不够爱我,我欺骗他,他肯定迁怒我。”
“够爱你,就百分百不迁怒吗?”薛岩伏低上半身,揭过望远镜中注视天府1号的一举一动。
他所处位置是天府1号13栋,对面是3栋,与陈渊的别墅一湖之隔,环形假山做屏障,隐蔽性极佳。
“乔小姐,你死而复生,九年杳无音讯,对陈渊而言非常可疑,一旦男人产生了疑惑,随之而来必然是忌惮与疏远,而且你的丈夫是陈渊仇家,哪一件真相,都比你是二公子的棋子更致命。你效力二公子,无非是陈家内战,你嫁给齐商,是外战,是根本的背叛。”
乔函润呆滞住。
好一会儿,她抽噎着,“我嫁给齐商是崇州的安排,我感激他可并非真心,一个不真心的女人,怎么是背叛...”
“乔小姐,”薛岩警告打断,“我奉劝你认命,二公子这人,不记恩,记仇。他花了多少钱养你们一家四口,他耗了多少心力,从陈政手中保下你。你要是没用处,他碾死齐商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断掉经济来源,你们走投无路。当然,你也许赌注陈渊养你,可即便旧情难忘,他供养你后半生,你的儿女呢?陈家嫡系长子,真正的顶级贵胄,未婚未育反倒给仇家养孩子,他在上流圈又情何以堪呢?”
乔函润死死攥紧机壳,哽咽到挤不出一个字。
陈渊从客厅泡了醒酒药,路过客房目睹这一幕,当即驻足,“谁的电话。”
她吓得一抖,仓促转过身,“是...花店老板娘问我回伦敦吗。”
陈渊不
露声色打量她,在英国没法联系,回国短短数日,花店却知晓她的新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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