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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危机（第2页）

紫漫让可喜来到公司，确实对我的婚姻起到了很大的推进作用，我承认，我给可喜的第一印象是不合格的，我邋遢、长得丑，还有些木讷，换作任何姑娘，也不会对这样的男生有好感。可喜来到公司之后，和我接触的机会更多了，她渐渐发现我待人真诚、做事认真，是一个可靠的人，再加上一开始我给她父母的印象也不错，我们之间慢慢地确立了恋爱关系。

紫漫今天的一席话提醒了我，是该把婚订下来的时候了。这次回老家，我准备带着可喜回家见见父母，然后商量订婚的事宜。

不久后，订婚的事情顺利地确定下来，这是我人生又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在似儒放寒假的时候，我把订婚的消息告诉了他，他非常高兴，我们俩又邀约去看小波，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小波。

到了小波家别墅里，小波笑着迎过来，他的动物们已经百分之百依赖这个主人了。小波才走了几米远，狗就冲在他前头，接着是凶狠的黑鹅、彪悍的母鸡、撒娇的猪、不合群的长角羊……大家也一哄而上，它们似乎是主人所带的士兵一样勇敢，小波更像是一个有成就感的将军。

我们走近了，才发现他已经放纵络腮胡布满了整张脸，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没什么差别了，唯一能从他这张脸上找到青春的印记的恐怕就只有那双还没有失神的眼睛。

他把动物们撵回了庭院，那个庭院，俨然是个动物园，小波说道：“你们终于来看我了，即使你们不来，它们也一样让我过得很开心。”他带领我们到了庭院的椅子上坐下。

“朋友们，要不要来一杯，上好的葡萄酒，都是国外进口的，将来紫漫的庄园也会生产大量的葡萄酒，到时我要买下她一个窖洞的葡萄酒。”

我和似儒在庭院的独立沙发上坐下来，小波已经利索地用开瓶器开了一瓶葡萄酒，酒柜离得不远，躺椅中间的茶几上增加了两个高脚杯，不到一会儿，三个杯子里都有了血液般的葡萄酒，小波开心地说道：“朋友们，端起酒来吧，干一杯，这是‘灵魂的浆液’，我已经彻底离不开它，它帮我战胜了孤独，来吧，谢元，我们马上要进行第二杯了。”

我们被他的热情感染，端起葡萄酒杯和他碰杯，第二杯时，他并没有立即喝下，而是慢慢地摇晃着，同时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人的一生为什么会如此孤独，似儒，你能解释一下吗？”

似儒刚刚喝了第二杯中的一小口，对小波摇了摇头。小波又问道：“谢元，你说说看。”

“我也不知道。”

小波把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走向茶几准备倒酒，同时说道：“人世间的病总有个病因，但是这个病的病因却找不到，实在是奇怪，不过这有什么要紧，我们手中的浆液不就是治愈它的良药吗？啊哈哈，哈哈！”

小波自我陶醉一般，倒好酒又走了过来。我准备把我和曾可喜订婚的消息告诉他，可是，我却无从开口，担心会让他触景生情徒增烦恼。

小波接着说道：“谢元，我要恭喜你，你和曾可喜才订了婚对不对？我爸告诉我了，他的用意我还不明白？他在向我发出暗示了，啊哈哈哈，哈哈，谢元，你不再孤独了，你不需要‘灵魂的浆液’的麻痹自己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还有这些动物为伴。”

“我和似儒来看你，也正打算把我订婚的消息告诉你，想不到你已经知道了。”

似儒接着说道：“小波，人是有灵魂的，动物没有，你以他们为伴，只会更孤独，还是回到人群中来吧！”

小波呆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我看到他眼睛湿润了，他突然用双手捂住脸，呜咽起来，我和似儒走过去，抚着他的背，他放声大哭……

天空最后一抹斜阳已消逝在远方的山脊，动物们吵吵闹闹了一天，也累了，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睡觉。我和似儒也离开了小波家的别墅，心里很不是滋味，每次来看小波，我们都假装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似乎只有今天，才真正找到一点他“不正常”的原因。

“小波一开始都病得不轻，我们没有必要哄他，如果早一点让他面对事实可能会更好。”我对似儒说道。

“心理医生早告诉他了，亲人早告诉他了，难道还要我们告诉他？在他看来，别人才是不正常的，我们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到时候他觉得你我也不正常时，他连最信任的朋友都没有了。”

“今天的行为你也看到了，一想到他今天的样子，我就觉得心痛，他其实真的很孤独，。”

“谁不孤独？只是我们每个人应对这份孤独的方式不一样而已：崇高的事业追求、狂热的宗教信仰、亲情友情爱情的渴望、酒精毒品的麻醉、财富玩偶沉迷……，每个人都执着地用其中一种或几种来逃避着人生的孤独。我宁愿相信，小波根本没有病，他的问题在于他选择的是没有灵魂的玩偶而非人，如果哪天他选择了人，他的孤独就会慢慢消解。”

“我回想当初和小波读书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外，就是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宠物，他的孤独根源已经很早了。算了，这一天已经很沉闷了，我不想再讨论小波了。对了，你和王子君现在处得怎么样了，我上次忘了说一句“事情是包不住火的”，我相信大半个凤凰城都知道这件事了，只是很奇怪，紫漫似乎还不知道。”

“你说得对，我正想找个机会亲自告诉紫漫，这事本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去做。”

我想到紫漫最近的家事，提醒他道：“你过一久再对她说吧，她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儿，她很不开心，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好吧，我也很想早点了结这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