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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盾列阵!”
竞庭歌却全无退意,高声也下令,正与那个“放”字重合。
但见八名亲卫刹那间冲入,将随身盾牌平举头顶,形成一个方阵,严丝合缝围竞庭歌在当中。剩余两名兵士掩身盾阵后方,抽出羽箭,各自挽弓。
“将他们射下来!”竞庭歌高声,自是让射最近的几名弓弩手。
对方箭雨在同一刻袭来,插入盾牌方阵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两名射击的亲卫双箭难敌,幸得盾阵在前庇护,只一人手臂挂彩。
“回来躲好!”只听竞庭歌闷声在盾阵内,“诸位对这甬道长度可有数?”
“保持盾阵疾行,半刻钟可达尽头!”
“好!还请诸位保重自身,必要时蹲伏前进,庭歌自会配合爬行!”
众人都知她此言是为保他们周全,毕竟蹲着走更易让盾牌遮住身体,却必然影响速度。这十人亲卫跟随慕容峋多年,深知竞先生安危大过天,见此情形本就打算以命相护,更不可能让她爬进皇宫。
一时默契应是,盾阵开始在箭雨中快速移动。当真疾如闪电,以至于竞庭歌在盾牌下人墙中亦必须奔跑才不至拖后腿。
她分明听见了箭镞入铠甲的声音。
以及斜前方兵士的闷哼声。
不止一人中了箭。只因盾牌遮挡未及要害。而那移动的速度,居然半分未减,天子亲卫的勇猛与耐力!
左后方的盾牌终于是落了地。
那持盾的勇士胸腹先后挨了三箭,顶着那三箭继续退着跑,直到此时,已至甬道尽头,再难支撑,轰然倒地。
甬道尽头的宫门,也有两名守兵。
见盾阵竟成功突围,挥刀而来,头里尚顶着盾牌的二兵不及闪躲,被一击命中。盾阵前段瞬间瓦解,却也没了继续保持的必要,余下几名亲卫旋即扔盾抽刀,一对一搏杀,“护先生进去!”
一对一搏杀只须两人。
另四人忙前后左右将竞庭歌重新围住,大步过宫门。
自此竞庭歌才知,除了早先左后方持盾的那位,还有三名亲卫,已经亡于甬道箭雨之中。
这道宫门跨过去,往前走,是含章殿西北侧。
按江城半真半假的说法,含章殿前有防御,且是防住了的,否则蔚宫此刻会是一片狼藉。
更应该说,是霍启还没有控住宫内局势,没有将小皇子接到身边,故须继续对峙。
她应该先去鸳临殿。
如有可能,将慕容序转去更周全之地,让霍氏除了宣布自己篡权谋逆,绝无借小皇子行事的机会。
而一旦是篡权谋逆,军心,民心,形势和相应的做法就会大不一样。
她相信上官宴说的所有话。
也便按下了前往含章殿附近探虚实的冲动,在亲卫们掩护下直奔鸳临殿。
鸳临殿前寂无声。
一名身上没伤、看着还算整齐的亲卫奉竞庭歌之命去察看,半刻后归来:
“先生,殿内活人不见,都是死人。”
竞庭歌大惊,直直往里冲,目光如鹰隼迅速扫视廊下厅中。
有宫人,有兵卫,寝殿深处,乳母尸横摇车前,摇车之中,空空如也。
晚了。
彻底晚了。
一整夜过去,霍启当然不可能再等过这个白天,无论如何会想办法抢走儿子,宣布今上驾崩,推立新君。
而他是会先囚禁慕容峋,还是直接杀了他,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先生。”一亲卫见竞庭歌立在摇篮前不动,试探问,“是否去御徖殿?”
自然。她其实心内狂跳,想到慕容峋正濒死或者已经,丢了性命,整个人似被寒冰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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