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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主要是不忙。回府就更不要紧,我们去个地方。”
他问是哪儿,我答秋官府。
震惊了半晌,他把包子放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镇定道:“得了美人垂青有些上头,一不小心又那么偶尔的做了个好人。”
陈筹反驳道:“您本来就是个好人。”
我道:“那是你没被我整过,去年入冬后我可赏下不少鞭子。”
陈筹道:“那是他们该打。”
我讪讪一笑,不敢做答。我知道他们都有受罚的理由,但现代人的教养一直困扰着我,我不愿意承认我变成了一个封建怪物,甚至诸如斯坦福监狱一类的人性实验也被我纠结数日,最后我确认,我是个坏人。
这么一想果然很舒心。
陈筹又道:“您就这么去秋官府是不是不合适?”
我摊手:“不然怎么去,这时辰官署正好开门,过时还得往他们秋官大人府上跑,岂不是更不合适。我觉得我连递个拜帖都显得有阴谋,还是就这么随意点好,就当串个门了。”
陈筹显然对我串个门的比喻抗议强烈,但他还是抓了重点:“您直接去见秋官?”
广义上秋官是个专司刑狱的机构,但狭义上“秋官”之称便代指其最高长官大司寇,说白了就是卞征。
我道:“嗯,他比较管用。要是秋官一买账,也就万事大吉。”
“那要是他不买账?”
“陈筹,别这么悲观。”
纵然我慷慨地等待陈筹吃完了他的包子,但他吃得仿佛愁云惨淡忧愁万分,我视若不见,招呼他走向街口,沿途还有人津津乐道月弯弯接客。
他们说真是奇了怪了,平日见死不救的月弯弯,转性转得好突然,还玩竹片写字那么怪的择选手段。
又有后说话的人骂先说话的人不懂,月弯弯的身价除了美貌,还向来靠她的标新立异,她的花样百出,也只有这么别出心裁的手段才教人更心甘情愿地折服。
我听得认真,毫不觉得有走什么路,就回了看车的老力那儿。
一阵街市颠簸,马在老力平稳悠长的一声“吁——”中停下,我看到了森严的秋官府。
必定没有随便一个人都能闯秋官府的说法,朝廷同僚们有一身官袍,别的常客也把脸刷熟了,我只能指望一个通报,但我是从关家搜刮来的行头,通身不凡,并不费事。
我报的名号是“春幸堂主”。
我感觉稳如松的陈筹在那一刻瑟瑟一晃。
我等了不久,里边就来人了,对我客气道:“大司寇在等您。”
门上的侍卫抬头一看万分惊讶:“闵先生,怎么是您?”
被称闵先生的这位,的确很像个先生。不过不是电视剧里迂腐说教的那种,而是像个理科老师,身材清瘦,肤色适中,眼中闪着普天下的题都真是太简单了的光,连笑起来都有刚连好一个庞大电路的自信。
闵先生道:“正好我要走了,就顺便过来说一声。你领他进去吧,他不认路。”
连说话都有一种讲礼貌但不屑文绉绉的气质。
我多看他一眼,道:“只能我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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