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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雪（第1页）

皇帝知晓刺杀事件后在宫中气得掀了桌子，下令彻查。皇后亦将宫中进贡的许多珍品送入了许长君处，件件皆是滋补固元之物。

许长君也在药物滋养下慢慢好转，从一开始的日日虚弱昏睡，到后来能起身坐靠许久，现下过去半月，她已能下地自如行走。

半月来，沈渊再未出现在西院，倒是那躲了近两月的沈老夫人回了府邸，可却借口称身体抱恙，不宜来探望许长君，怕把病气过于她，只是遣人送来了一株灵芝。

“哼！这老夫人哪是怕她将病气过于公主，而是怕公主将病气过予她吧！”阿离不忿的将灵芝扔于桌上。还不忘翻个白眼：“谁稀罕她的破灵芝。”

许长君轻笑摇头，脸色苍白得无甚血色，即便是笑着也总让人觉得似一缕游魂，随时会破碎不见，“将我的大氅拿来，我去院中透透气。”

“公主！现下已入了冬，外边寒风凛冽，您白日出去也就好了，何苦在这大晚上出去吹风。”阿离嘴上虽嘟囔阻拦，却也还是将大氅给许长君披上。

许长君起身往外走，“屋中虽暖和，但火炉之气沾染太多不免觉得烦闷，往日还好，今夜尤觉气短。不透透怕是得坐立难安了。”

许长君在西昭时便怕冷，如今遭此变故，愈发惧寒，半月来这清音阁内前前后后添置了七八个火炉，日夜不息的烧着。

出了屋果然便觉得从头凉至脚，即使许长君裹了厚厚的毛领大氅，怀中还抱着新换上的手炉，还是不禁一哆嗦。

“公主可还受得住？”阿离顺了顺许长君被风吹起的大氅。满眼担忧。

“无妨。”许长君将头微微上仰闭上双眼感受着屋外令人舒心的气味。

许久，方才睁眼将右手伸出似是要抓住些什么，“阿离，昨夜我梦见外祖了，他端坐在营帐中，还是从前的模样，还是那般满眼慈爱的看着我笑。他说：长君啊，中原要下雪了，你记得要替外祖好好看看。”

果然，隔了一日，天都还未亮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许长君院中有十来个侍女，除了皇后赐下的两名教导中原礼仪的姑姑外，其余的都是从西昭随嫁而来的。西昭从未下过雪，所以属她院中尤为欣喜喧闹。

就连许长君都早早被阿离拉着去窗边看。

傍晚时分，雪方才见小，却还是已堆得足有一尺之厚，沈渊自城外处理军务回来，撑着伞刚踏入府门，便听得西院处甚是喧闹，还未细听又见赴平浑身是雪气喘吁吁的从西院跑出来。

沈渊身后的赴安一愣：“赴平，怎么一副从雪堆滚出来的模样，带领府兵清雪把自己清进去了？”

赴平见到两人慌忙向沈渊行礼：“禀主公，西院不让我们清走她们院中雪，仅自己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属下们还未反驳，就被她们一行人当靶子用雪球抛着打。”

“我看你也是与她们玩得甚好啊！”沈渊扫了赴平一眼，朝西院走去。

赴平堆着笑容跟在沈渊身后心虚的回道：“嘿嘿嘿，属下只是带着众弟兄稍稍回击了下。”

至清音阁外，便见阁前的院中雪球在纷扬的雪中四处横飞，几名墨羽骑掺在侍女中，一会抱头鼠窜，一会奋力出击，嬉笑玩闹之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这一瞬，沈渊突觉得这府邸添了些人间烟火气。

沈渊竟也未打扰这气氛，径自走进了阁内，只是便寻一圈也未见沈长君。遂吩咐赴平道：“将阿离喊进来！”

一会赴平便带着同是狼狈不堪的阿离进来，阿离知沈渊是要询问许长君何在，便行礼说：“公主去了南院旁边的阁楼，不让我等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