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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一世,明明还有纪京辞,她怎么能万念俱灰……替人去死?
她应该在知道降国侯他们想让她替云昭死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光不顾逃出无妄城,去找纪京辞……
她明明还有纪京辞的!
可,她一直都不敢将爱意宣之于口,就那么死去……
甚至都没有让纪京辞知道,她是那么的爱慕他。
她以为自己一死,还了降国侯夫妇生恩,从此与前尘便可一刀两断。
可她欠纪京辞,该拿什么还?
“六郎!”元宝听到谢云初的哭声,一步一滑跑了过来,抖开怀里抱着的狐裘,裹在谢云初身上,自己却滑倒在地。
顾不上疼,元宝忙先扶起谢云初,紧张询问:“六郎!摔到哪里了?是不是摔到伤口了?”
谢云初满脸泪痕,哭声止不住,疼得撕心裂肺……
元宝哪里见过这样的谢云初,他的印象中谢云初一直都是在难受也从不掉眼泪,这次哭得这么凶,定然是疼得受不了了。
元宝扶着嚎啕大哭的谢云初,见她手心里被地上冻硬的石子划破,胳膊上也再次沁出血来。
“伤口又流血了!”元宝惊呼,他架着谢云初起身,哭着喊人,“来人呀!来人呀!六郎摔倒了!”
谢云初浑浑噩噩,都不知怎么被人背回英兰阁的。
大夫重新给谢云初止血换药,叮嘱元宝千万要小心照顾谢云初,否则……这来年二月,肯定是要影响县试。
元宝吓得眼泪一个劲儿的掉,追着大夫询问应该怎么给谢云初养伤,追问明日能不能动身回永嘉。
顾行知和萧五郎闻讯,也来英兰阁探望谢云初。
见那平日里总是沉静自持如玉冷情的小郎君,眼眶湿红,萧五郎深觉稀奇。
他拉了个杌子在谢云初的软榻边坐下,瞅着谢云初看。
“摔得这么疼?”萧五郎看向谢云初重新被包扎好的手臂上,“都疼哭了?”
“你说这干什么!六郎还是个孩子……不哭才不正常!”顾行知拎着衣摆,一脚踩住踏脚将萧五郎挤开,自己在软榻旁坐下,同谢云初道,“雪天路滑,你更要小心才是,怎么这般冒失?”
“让师兄挂心了。”谢云初致歉。
“师父这里,有我和青锋……还有个不顶用的萧五郎,你手臂受伤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明日就出发回去,好好养着,决不能耽误二月的县试。”顾行知绷着脸道。
“你说谁不顶用呢?我看你才不顶用!”萧五郎又同顾行知吵了起来。
顾行知抬眉冷眼看着萧五郎:“你顶用什么?让你照顾师父,你找个软榻一歪,全都指挥阿夏去做!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要是会伺候人,我怎么可能让阿夏照顾师父,现在师父病着,我要是没伺候好,师父病情加重该如何?这阿夏本就是我的人,我让阿夏去伺候师父有什么问题,你有本事你也让你的人去伺候师父,你有人吗?”
谢云初被吵的头疼,捏了捏眉心开口:“两位师兄,我乏了……”
闻言,顾行知即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看着满脸疲惫的谢云初,声音到底是柔和了下来:“你好好歇着,师父有我,不必担心。”
“你放心,师父我一定会让阿夏照顾好,阿夏自小伺候人,是一把好手!”萧五郎睨了顾行知一眼,率先起身出门。
顾行知起身,犹豫着……学李南禹往日安抚他的样子,别别扭扭摸了摸谢云初的脑袋,又说不出李南禹那些温暖有道理的话,最终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谢云初依靠着隐囊,转头看向窗棂外,隐隐约约瞧见远处被积雪压弯了枝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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