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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死（第1页）

生死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不平常的是每个人的一生。

我是顾兮，眼前的医生晃来晃去在说着什么，但我什么也听不见。奇怪的是，我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在我的三十三岁，死于车祸。不是什么英勇的救人模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意外。

死亡的一瞬间有多久？有人说，人死的那一瞬间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

那我倒没有，但的确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关于胡景，关于那个人。

其实我与那个人并不相熟。但在这濒临死亡的瞬间，却第一个想起了她。也许是因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顾兮吧。那个人叫舜华，姚舜华。也或许她并不姓姚。

就像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俗套的爱情情节一样，那个时候，我在读高三，而我当时的男友在读大二。

第一次听到姚舜华这个人，是因为她和我男朋友在同一所大学。是他们院里最漂亮的学妹。漂亮的女生总是会引起大家的谈论。

所以，我很快从别人口中得知大一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叫做姚舜华。而第一次见到她，是我高三下半学期。

我去他们学校找男友，我的男友姓张。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就像所有人学生时代总会有一个风云人物一样。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很轻易的被他俘虏。其实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多傻啊，很多小细节都预示了事情的走向和结局。我却一心一意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本不该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现在记忆却清晰的如同上一秒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姚舜华，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她的确很漂亮，但给人的印象却莫名的不起眼。若不是因为她的名字让我细细打量了她一会，也许这个人不会给我留下任何印象。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打扮的很普通，普通的白衬衣黑裤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大框眼镜。最亮眼的是她那头长发及腰的柔顺黑发。

她一个人坐在图书馆角落翻看着专业书。美是美，却没有有趣的灵魂。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我们两人还会有什么交集。

后来，每每想到那次印象，即便没有人知道，我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脸红。当我知道她有多么优秀多么传奇的时候。

也许不该用传奇这个词语来形容她，因为知道她故事的人并不多。但我相信，能流传下来的故事总是有可信度的，甚至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有更多关于她的传说。

之后，在高三繁重学业的压力下和无意间得知张脚踩两只船的痛苦下，为了挽回他或者说只是我伤心失控下的过激行为。我爬上了他们学校最高的那栋楼。

准备打电话给张威胁他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姚舜华。她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似乎并没有看到我站在边沿痛不欲生。

“姚舜华。”她转向我，似乎在问我怎么了。平静的就像在大街上回应一个普通的招呼。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如果第一次让我觉得她普通，那么这次我对她的印象就是冷漠。她似乎没有正常人善良怜悯的感情，她看着准备跳楼的我就像看见大街上任何一个人一样。

我不喜欢她，这是我当时心里的想法，她怎么可以这么冷漠，这么不在意一个人的生死。

不过想想，谁又真的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的痛苦悲伤的不能自已？所谓的同情心不过是在自己过的幸福的时候抽空可怜别人。

而当所谓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总会不自觉的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发泄在别人的身上，觉得他们冷漠不友善，甚至会想着为什么不是别人遭受这些呢？为什么痛苦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呢？

那种真正的善良，无论自己是什么情况，都能对别人抱着善意的人怎么可能会存在。

那个时候，失去张的痛苦和被学习压的喘不上气的我已经觉得世界昏暗的活不下去。但真的当我站在顶楼，遇到了一脸不在意的姚舜华时，我却有些不甘心了。

她为什么不劝劝我呢？即便那时怨她没有同情心，但在我们对视了一会之后，我却冷静了下来，失去了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踌躇的想着要不要下去，又觉得没有人劝就下去有点没有面子。这个时候她似乎看出来了，很配合的问我“三模考的如何？下来坐会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清澈很悦耳。于是，我的跳楼计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败了。

后来，我一直没有想通，她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是一名高三生。明明我们是不认识的。

我们聊了很多。严格来说，是我单方面的向她吐苦水，抱怨高三压力大；抱怨张的背叛；诉说自己有多么痛苦。我一边说一边哭，只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