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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杀人诛心（第2页）

他下意识的收拢掌心，手中握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那冰冷的瓷瓶。

他死死的抓住瓷瓶，额头上青筋鼓动，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道菜……

喝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千秋大业，功过是非，都与他无关。

他不再会受那不人不鬼的人生困扰，不再惮尽心血，想要摆脱恶鬼的控制。

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要结束了，太后在心中对自己说。

几十年过去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年江南，上元节的灯会上，第一眼见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

彼时乱世，金家身为江南氏族之一，因她的父亲眼光独到，早早的追随了燕王。北方中原大乱，但是江南因有燕氏镇守，几个氏族同心协力，竟依旧歌舞升平，繁荣锦绣。

那一年母亲同她说，这样的乱局快要结束了，上京不少世家已经投靠了他们，北方中原已经是燕王的囊中之物。

等到乱世结束，就该给她觅一个如意郎君，毕竟金家的女儿，是凡夫俗子配不上的。

她第一眼便见看见了灯会上那个白衣公子，名为长孙思远，是上京来江南作客的长孙一族的子弟。

一眼误终身啊……

她微微垂眸，从那遥远的思绪中回神，惊见原本跪在蒲团上的景安帝，竟不知何时站起来了！

他已经不再年轻，挺拔的身形也微微有些佝偻，但依旧气势逼人。

“你！”

太后心中顿时一阵惊骇，下意识的后退数步，见他眼神清明，根本就没有中招！

她是何等心思机敏之人，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便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你是故意来离山的。”

在极度的惊骇之后，她竟是出乎意料的很快神色便就平静了下来，道：“你费尽心思，布下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等哀家。”

景安帝起身，拂去衣服上的皱褶，轻叹道：“朕原本可以在相国寺便就处置了您与恒安王，但朕还是来了这离山，您可知是为何？”

太后冷笑，当母子两个人撕破了最后一层温情脉脉的伪装，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你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彻底的斩草除根。”

景安帝低笑了一声，他的身后的烛火摇曳，太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看穿过这个儿子。

“是，也不是。”

景安帝缓缓道：“朕是想要看看，母后最后究竟会走到哪一步。谁曾想到，当真是给朕……送了好大一个惊喜啊。”

“砰”的一声，他手中的瓷瓶被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裂响。

如同那脆弱的、已经破碎的母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