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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与岩（第1页）

稻妻城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这些木制的小楼通常只有一层，少数有两层。与花见坂那些以廉价闻名的御伽木作为主要材料的简朴民居不同。内城的建筑大多以樱木作为主要材料，蓝紫色瓦片和精致复杂的鸱尾，彰显出其造价的高昂。街道边的商铺尚且如此，掩藏在雄城更深处的世族名门的府邸，更不知如何华美了。

行人个个衣着工整，走路缓慢而拘谨，遇见相熟的人时便恭敬行礼，似乎只要稍微随便一点，就会鄙夷为不懂礼数的乱民。因此，尽管行人数量并不比花见坂少，氛围却显得诡异的冷清。空很不喜欢来这里，不止一次向派蒙吐槽这里死气沉沉，比璃月的无妄坡还要阴间。派蒙不理解旅行者为什么这么说，但隐约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点头同意。

倏！倏！倏！

一道身影在屋顶上跳跃穿梭。那人脚步十分轻巧，没有踩乱半片瓦，只有衣袂拂过激起的淡淡风声，如同贴地飞行，以至于街道上的行人毫无察觉。

一头红发随风扬起，露出少年白皙的面庞。

正是鹿野院平藏。

作为风属性神之眼的持有者，他对风元素的运用已经熟练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单论身法敏捷程度，整个天领奉行无人出其右。有情报隐隐透露出社奉行手下那支终末番里可能存在同样身法高绝的人物，但毕竟不是同一阵营，鹿野院平藏好奇心再浓，也不能一探究竟。

少年在一处道场停下脚步，从屋顶跃下，轻巧地窜入窗户当中。

平稳落地之后，他轻轻掸开衣服上的褶皱。

锃——

声未到，刀光先到。少年嘴角扭曲，猛地侧身，那道足以将普通人撕成两半的紫色光芒擦着鼻尖堪堪飞过。

“刚见面就下这么重的手？好歹你我也是同事。按稻妻律例，这可是重罪。”鹿野院平藏摊手。

“稻妻律例？还管用吗？现在不是只论谁的剑更快，谁的刀更猛？”

道场内部十分空旷，一个全身甲胄的武士坐在场地正中央，正仔细擦拭着手中长刀。

武士的头盔覆盖了大半的面部，露出的下巴上有散乱的胡茬。

“天领奉行容不下偷鸡摸狗之辈，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走正门，否则就不仅仅是这一刀那么简单了。”冰冷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鹿野院平藏的身影隐没在柱子边的阴影当中，也不生气，只是说：“我们这些搞情报的，不喜欢光明正大。光亮在隐藏细节上的作用，并不输给黑暗。”

武士没有回话，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刀上，那把刀形状狭长，暗红的色泽透出一股妖冶的美丽。紫色的雾气围绕着刀身翻滚不止，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强大。

武士醉心剑道，对此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至于这位天领奉行最年轻的同心所来为何，他不想知道，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自觉点滚。少年天才又如何，没成长起来的天才什么也不是。他不过是受到神明宠爱的幸运儿罢了。而武士自己，不依靠神之眼，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更何况，论官职，少年仅仅是同心，连与力都不是。而武士是旗本武将，即便不统兵，也是受奉行大人倚重的强大战力。

鹿野院平藏知道这个榆木疙瘩是什么性子，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直言道：“我在花见坂查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那件凶杀案，似乎与当地帮派‘荒泷派’有关，而不久前，两个自称荒泷派成员的混混去了天目锻冶屋闹事。”

“那两人不是荒泷派的，他们来自风间组。”武士冷静道。

“这些小伎俩怎么瞒得过作为侦探的我，只是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天目锻冶屋吗？毕竟是你的族人。”

“家族？与我何干？这既然是九条政宗的意思，那就让他去好了。在帝国的利益面前，个人微不足道。天目十五作为帝国子民，理应为帝国献身。”

其中关窍，鹿野院平藏作为天领奉行的重要成员，自然是清楚的。

数年前，曾经天领奉行麾下首屈一指的锻造师天目十五，因未知原因，主动辞官隐退，并在此后拒绝为天领奉行提供任何武器与材料。鉴于老人曾经的声望，大人物们并未追责，但这件事也成为了扎在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如今的三奉行，乃至天领奉行内部对权力的争夺愈发激烈，上面的大人物们就再次对天目十五产生了兴趣。鹿野院平藏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大人物主导了这件事，但按照天目优也的说法，那个人是九条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