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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四十四章 人之初性本善（第2页）

草草用过午膳，又一直挨到弟子大会第二场结束，已经是日往西斜。这一下午，蒋谦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郑心远找了无数个话题，对方都沉默以对。

以前蒋谦也是一天也没有几句话的，但至少他说什么，对方也都会听着，如今，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不再自讨没趣，便去寻蒋茹玩。

蒋茹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看书，因为太入神，都没听到郑心远来了。郑心远蹑手蹑脚到了他背后，探头去看，蒋茹一个机灵，连忙把书抱在怀里，“郑、郑公子？你、你走路，怎、怎么也没声音？”

“你反应挺快的嘛，看得什么书？给我看看！”说着，郑心远就去抢他手里的书。蒋茹满脸通红，死死护着不给他。

郑心远左右开弓，逮着机会就把书从他手里捞了过来，举得高高的，不让蒋茹拿到。

“你、你还给我！”蒋茹面红耳赤，声音却弱了下来。

“不就是话本嘛？有什么的？”郑心远随手翻了翻，“你要想看，我那多得是。”说着，便把书抛给蒋茹。

蒋茹瞪了他一眼，坐在塌边。郑心远好声好气道：“喜欢看话本再正常不过啦，这有什么好避人的。我也喜欢话本。那些男男女女的爱情故事，最精彩不过。”

蒋茹见他并不像在说谎，问道：“你真的也喜欢？”

“对呀。”郑心远掰着手指，“《红蜘蛛》﹑《卓文君》﹑《三现身》﹑《十条龙》﹑《拦路虎》，我看过的话本可多了。还有好多绝版的呢。”

蒋茹坐得离他近了些，“都说郑、郑公子你，风、风流潇洒，身边美、美人无数，还需看、看话本吗？”

郑心远道：“那当然。那些真挚的感情，也只有在话本里才有。怎么，我们蒋茹小公子有心上人了？”

蒋茹红着脸道：“郑、郑公子，莫、莫要取笑我。”

郑心远一把揽住蒋茹的肩膀，“男大当婚，你今年也有十□□了吧？若是思慕哪家姑娘，说出来，我帮你追去。”

蒋茹单手托腮，怅然道：“我、我嘴笨，人也不、不出众，人家姑娘哪、哪里会喜、喜欢我。”

郑心远道：“听你这话头，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左右无事，不如你给我讲讲？”

蒋茹起先还有些害羞，郑心远再三催促，他便磕磕绊绊讲了。

蒋家本家的弟子在通过夜幕之前，都要独自下山历练，除了精进武学，更要磨练意志，锻炼心性。蒋茹第一次独自下山，便遇到了战役。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他有些怕，却还是尽可能保护着几十个因战乱而流亡的百姓。百姓之中，有一姑娘，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生得十分清秀，不幸受了伤。

蒋茹用净郁丹救了她的性命，护送他们在远离战乱的古村落落脚。

郑心远听得津津有味，道：“后来呢？那姑娘以身相许了？”

“没……没有。”蒋茹略一偏头，郑心远便看见他耳边一条似有若无的黑线，果然是中了六欲之毒。郑心远不动声色，继续听他讲。

当夜，蒋茹独自守夜，正在昏昏欲睡之时，荒废已久的祠堂内，似乎亮起忽明忽暗的光。蒋茹吞了口口水，握着长棍便向祠堂内摸去。

“那、那光，幽幽的发、发着绿色。我、我害怕极了，莫、莫不是传说中的，鬼、鬼火。”

郑心远自然是不相信有什么鬼怪的，若是他，一定会蹑手蹑脚潜入，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作祟。可蒋茹却是个直肠子，直接点起一把火折子，瞬间把整个祠堂照亮。而那个被他救了的姑娘，便躺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人事不省。

蒋茹赶忙把她抱回房间，一行人中并没有郎中，年长的人看了，都说是中邪了。她发着高烧，口中还含混不清说着什么，蒋茹守了她一整夜，第二日，她总算是醒转过来。只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郑心远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你应该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她。”

蒋茹挠了挠脑袋，垂头丧气。那战役持续了三日三夜，待到一切尘埃落定，难民们才重新回城去，蒋茹也就独自离去了。

“所以你这其实是暗恋？人家姑娘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欢她？”

蒋茹头埋得更低了，郑心远道：“你可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

蒋茹摇头，“只知道她叫湾湾。”

约莫说得差不多了，郑心远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又用手指了指门，两人朝着门包抄过去，郑心远背靠着门，忽而把门打开，兜头便把门外之人。拎着领子抓到屋内，一丢。

那人哎呦了一声，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

“怎、怎么是你？”那鬼鬼祟祟在门前偷听之人，正是邢简。

邢简一骨碌身爬起来，抚平衣角的褶皱，面有愧色，“我，本想找蒋茹公子聊聊，可郑公子在，不好打扰，于是就在门前候着了，并不是偷听的。”

郑心远单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直接了当道：“那对兄弟身上的七情，蒋茹身上的六欲，都是你下的对吧？你来弟子大会，另有打算，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