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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你可明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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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安阳，皇宫里，天子赵俊端坐在御花园中，四下无人，曾经叱咤风云的大秦帝君如今发丝间也已经略微泛起来几根白头发，岁月催人老。

年近半百，身材有些佝偻的天子赵俊，似乎连曾经那波澜不惊的眼神都变得有几分浑浊起来，几分沧桑跃然脸上。

御花园里，正中央的一块儿美玉石桌上，放着一盘已经剥好的荔枝，一幅画着一张素衣美人的画像，眼神微闭的赵俊不时往碟子里已经摞得如同一个小山般的荔枝堆上，再添一个，举止温柔生怕弄坏一个。

如此良久，将桌上红彤彤荔枝剥完的赵俊伸手抚摸了一下画像上的女子，语气平和说道：“若娘，朕似乎许久没有陪你了，自打你过世以后，想来也得十三年年了哟！今日终于闲暇了片刻，这不，楚地你最喜欢的霸王荔枝我就给你送来了，快尝尝。”

自言自语过后，这个平日里睥睨寰宇的男人似乎一下子颓废了许多，虽然面露微笑，但两滴泪痕在消瘦的脸上清晰可见。

赵俊闭上眼睛，颤抖的右手不断婆娑着玉桌上的画像，没有再开口说话。

良久，叹息一声的赵俊睁开眼来，眼神里满是清澈与精彩，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方才的颓废与惆怅。

看着桌上美丽女子的画像，赵俊突然喜笑颜开，有些兴奋的说道：“若娘，你知道吗？咱们的政儿出息了，他不再像小时候一般调皮了，前些日子他还耍了个心眼儿，把风雨支开自己一个人跑到巴蜀去了！”

摸了摸鼻子，赵俊不好意思说道：“虽然耍的是个坏心眼，但是这股子聪明劲儿可真是像极了你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像他娘亲一样的深明远虑呢。”

说完，赵俊又眯起眼睛，嘴角挂着微笑，手掌按在画像上，久久没有动作。

隔着御花园，蹑手蹑脚前来报信的太监知道，以往陛下坐在这里的时候，可以隔着远一点喊，都不能走近这方玉桌半步，否则免不了一顿板子，甚至人头落地的可能都不是没有。

小心翼翼，离着赵俊还有几十步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却又不敢太过大声，喊道：“陛下！屋外头杨孝大人求见，奴才特来禀报！”

赵俊睁开眼睛，方才落寞与颓废的样子一扫而空，眼睛里射出精光，又收敛起来，朝着身后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平淡道：“知道了，让他进来。”

说完，赵俊便将桌上的画像收纳进盒子里，在玉桌底下按了一下，桌面缓缓升起，露出一块三尺来长宽的暗格。

将手中的画像盒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赵俊按下机关，又让桌子复原回来，正襟危坐，气势凌冽，似乎方才那个神情柔弱，满脸温柔的人不是他这个大秦的铁血君王一般。

不一会儿，门外一个身着飞鹰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朝着坐在前方的赵俊跪拜下去，声音沙哑，似乎许久没有说话，很是难听，道：“微臣杨孝，见过陛下！”

赵俊点头，看着这个大秦“天衣”的头领，朝中挂衔正三品的指挥使，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杨孝起身，仍然躬身站在原地，这个朝中上下无不忌惮，有着“帝国爪牙”之称的天衣指挥使每次入宫面圣都是有着绝对份量的情报告知。

或是朝廷官员通敌腐败，或是敌国各类动向，总之情报的背后具是暗杀行动或者满门抄斩。有传闻道，就连谁家公子老爷娶了个小妾，这个眼窝凹陷，鼻似鹰勾的男人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有备案在册。

赵俊看着杨孝，语气平和，说道：“朕让你查的消息查到没有？”

杨孝拱手，低头，继续操着那一嘴如若石磨搅动的声音，道：“北方近几日的确战事频发，也都是李信将军带兵击退，王爷帐下其余几个得力的将军出手，似乎都占不到便宜，唯有李信攻无不克！”

赵俊眼神微眯，“哦”了一声，又道：“然后呢？”

闻言，低头拱手的杨孝突然跪在地上，声音更加沙哑厮磨，道：“属下办事不利，派去齐国皇城的探子如今一个也没回来，我亲自去了一趟，也没有什么收获，似乎…似乎一切正常！”

说话间杨孝身体略微颤抖，却不同于其他跪在赵俊面前就颤颤巍巍的样子，他没有一点恐惧的气息，仅仅是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而后悔懊恼。

赵俊眼神里的冷色更为浓重，道：“可以了，不要再派人去了，能让你一无所获的回来，别人去也都是送死去的。”

杨孝伏地，重重叹息一声。

赵俊接着说道：“起来吧！”

此时在赵俊的眼里，这个当年赵国兵圣独孤白的弟弟独孤仇，可真是不一般的很，似乎比他那个和郭起在长坪对峙三年之久的哥哥还要难缠，如今和北齐搅和在一块，更头疼了。

杨孝起身，眼神看向赵俊，声色狠厉，说道：“我可亲自再去一趟东鲁城，势必搞清楚此人的诡计！”

赵俊摆了摆手，道：“不了，齐国的皇城不是安阳，让你来去自如，去了一次再去第二次孙昊势必有所准备，皆是让他将你留在齐国可就是我大秦莫大的损失了，罢了，朕有其他事交待给你。”

杨孝拱手，眼神狠辣，道：“陛下尽管吩咐！末将此次定不负所望！”

面色突然从阴寒转为笑容，赵俊呵呵一笑，说道：“曹丞相和贺尚书前些日子亲自去蜀地督察运河开凿的情况了，朕怕那原先赵国的几个皇党余孽加害他二人，你去替朕瞅瞅，可行否？”

说着，赵俊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拍在杨孝肩膀，道：“若有人胆敢勾结党羽对我大秦朝廷不利，就地处死！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言罢，不等杨孝回复，赵俊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看着离去的天子，杨孝点了点头，道：“微臣…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