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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一旦突破知命境,就很少会露出恐惧的表情,因为这种人都是心智极为坚定之辈,一般不会让外物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可是此刻站在郭玉对面的那些知命境强者,无一脸上不带着恐惧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们目光紧紧盯着郭玉,深深呼吸,暗自感念伟大的昊天,方才终于战胜内心深处的恐惧,重新恢复平静。
他们上前两步,左右两翼包围上来,形成一个半圆,准备对郭玉展开围攻。
这些人虽然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知命上境,但他们中有神符师、剑师以及武道高手,组合在一起也是相当可怕。
片刻之后,这些知命境高手一起唤出了自己的本命物,剑意、拳意以及神符师的符意瞬间全都朝郭玉的身边笼罩而来,强大的天地元气波动把这片空间仿佛一下子都震得破碎开来。
郭玉神色依旧淡漠,如同之前一样,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向着他们砸去,只不过这次他用的不不仅仅是自已的力量,同时也催动了天地元气的力量。
他的动作看上去很自然,就像挥一挥衣袖,没有卷起一丝云彩,却把身畔上的天地气息全部席卷而起。
他的手臂与长剑,便在天地气息之间,随之而去,夹带着沛然不可当的力量。
下一瞬,长剑与一名神官的本命剑在空中相遇,只听得喀喇一声,本命剑碎成无数碎片,长剑继续前行,看似轻柔平静地拍在那名神官的胸前,轰的一声巨响,吐血倒飞出去。
再一瞬,长剑借着反震之力划过一道弧线劈在一名武道高手的盔甲之上,盔甲上顷刻便布满裂纹当空炸裂,凌厉的剑气去势不止,斜着在此人的胸口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五脏六腑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势。
又一瞬,长剑激起的天地元气忽地越过两个武道高手,冷不防地刺进了正在施展神符的神符师胸口之中,倒地毙命。
就这样,郭玉挥动长剑在人群中闪动,每一剑下去,这些知命境高手不是死就是重伤,竟无一人能安然接下他随意的任一一剑。
到了最后,除了寥寥四五个修为较高深的还算能保持勉强站立之外,其他人全都倒在地上,有的直接变成尸体,有的气息若有若无,能否活下来就要完全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郭玉继续往第二道崖坪行去,没有再理会那几个知命境高手,看得出来,他们全都受了极其严重的伤,根本无法再向他发出哪怕一招攻击。
……
桃山,第二道崖坪之上,熊初墨、中年道人以及裁决大神官三人看着郭玉的行为,默然无语,眼里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郁。
裁决大神官握紧了有些颤抖的手指,缓声说道:“我这一生,杀过不少人,却也从未见过这般杀人的,当年轲浩然入魔宗,大概便是这等气势。”
中年道人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错,虽然轲浩然当年的对手要更强些,但单论杀人的气势想必也不过如此了。”
坐在神辇中的熊初墨看不出丝毫表情,隔着纱幔向周围打量了几眼,朝中年道人问道:“你确定阵法没有问题?若是不能困住他,以他表现出来的战力,我们很可能留不下他。”
中年道人皱眉往专属于掌教的神辇上看了看,似乎能看到里面有些惊慌的熊初墨,认真说道:“放心,我刚刚已经检查了一遍,阵法没有任何问题。”
熊初墨沉默,目光微凝,幽幽地看向前方,那里正有一个人行走在山道之上,已经踏上了第二道崖坪,离他们越来越近。
……
书院,后山。
夕阳笼罩书院后山,落在草庐檐上那些如金似玉的草丝上,然后反射到更远处的山林,花树包围的草甸上一片光明。
草庐四面透风,唯有数道屏风,横七竖八地搁在台上,里面有一方大榻,那便是夫子的居所,但此时却是桑桑躺在那处,周围站着夫子以及他的一众弟子,正给桑桑把脉瞧病。
宁缺坐在一个轮椅上,身上缠着无数绷带,包裹得就像木乃伊一般,面色焦急地望向夫子,担心问道:“老师,您看……到底有没有事?”
夫子放下桑桑的手腕,平静说道:“能有什么事?平日里多晒晒太阳便好。”
看似很不负责任的言语,却让宁缺真的放心下来,可是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狐疑之色,只是晒太阳有用吗?
“她先天虚寒,这些年又没有正经治过,内脏骨髓里不知蕴积了多少阴寒之息,幸亏遇着机缘拜了卫光明为师,能撷昊天神辉,自然便能镇压那些阴寒之息。”
夫子接过李慢慢递过的茶水,吹走热气慢饮了一口,没好气地瞪了宁缺一眼,说道:“先前我便说过,治病很简单,多晒晒太阳,勤修神术,待神术大成之时,她体内的神辉便能把那些阴寒气息丝丝化为虚无,小姑娘的病自然痊癒,在我看来,等到我们都老死了,那小姑娘都不见得会有事。”
宁缺干笑一声,急忙求饶认错,那副样子看得草庐里的弟子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就在此时,夫子忽然向南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挑动一下,回身看向程英,神情莫名,欲言又止。
程英见状疑惑问道:“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夫子眼中浮现一抹回忆之色,似是想起了他那位一生短暂而又辉煌的师弟,说道:“你那位夫君此刻正在桃山上大开杀戒,这些年西陵神殿刚刚有所恢复,这次恐怕又要元气大伤了。”
一众弟子纷纷发出惊呼,程英俏丽的脸颊上立刻充满担忧之色,说道:“老师,西陵神殿毕竟高手如云,他这么做……”
夫子知道她担心什么,安慰说道:“放心,我现在都看不出那小子的深浅,凭西陵神殿那些人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只是说完之后,他忍不住朝着躺在榻上的桑桑瞟了一眼,心里暗自叹道:“希望那小子知道分寸,莫要把你给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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