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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肃笑道:“这些我们都有考量,二十万只是前期投入而已,等地下的铁矿石和优质白煤挖出来,钱就滚滚而来了,至于铁路立项的问题,龚总经理不必担心,陈将军的未婚妻是现任交通银行的副总裁姚启桢先生,姚先生是做过一任交通次长的,和交通系的关系匪浅,所以,您懂得,呵呵。”
龚稼祥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是我多虑了,对了,既然陈将军的岳丈是交通银行的副总裁,为何……”
交通银行和汇金银行相比,就像是鲸鱼和虾米的区别,难怪龚稼祥不理解,有这样的靠山,干嘛还来找自己这个小小的钱庄老板。
阎肃笑了笑,一指龚梓君:“梓君是我们的后勤处长,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机会总要留给自己人的。”
龚稼祥拍了拍脑门:“懂了。”说着自嘲的笑笑,本以为人家是借着和龚家的关系来打秋风,哪知道人家是来给自己一个发财的机会。
换句话说,人家来借钱,是给自己脸呢。
“梓君,叔叔错怪你了,对了,你们住在哪儿,今晚不如住在叔叔家,反正空房子多得是。”龚稼祥热情邀请道。
“我们住在大华旅社,晚上还有约,就不打扰叔叔婶婶了吧。”龚梓君道。
阎肃却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客气了,对了,晚上我约了督军公署的副官处长张鹏程,他是我保定讲武堂的同学,龚总经理若是有时间,不如一起?”
龚稼祥道:“那最好了,我来安排,省城我熟。”
“那就有劳龚总经理了。”阎肃笑的很舒畅。
当晚,龚稼祥做东,在省城最著名的烟花之地四牌楼找了个堂子,老鸨一见熟客来了,笑的花枝招展上去迎接,把他们领进房间,叫了一群莺莺燕燕来服侍,剥果仁、倒酒沏茶、烧烟泡,伺候的周到之极。
龚梓君是大学生,从没来过这种场合,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倌人见他害羞,更是嘻嘻笑着往他身上趴,吓得他几乎就要逃跑。
阎肃道:“梓君,你可是咱们的后勤处长,堂堂的少校军官,可不能怯场啊。”
龚稼祥笑道:“是啊,如今谈生意谈公事都是在妓院的酒桌上,烟塌上,办公室只是个摆设,对了参谋长,您在北京陆军部待过,那边的风气如何?”
阎肃道:“北京上海汉口天津,全都一样,别说普通商人了,就是那些总长次长们,一到晚上,全在八大胡同,准没跑。”
一阵哈哈大笑。
“哎呀呀,我当是谁笑得这么爽朗,全来是汇金银行的龚总经理。”随着一阵笑声,张鹏程到了,他换了一身拷绸的裤褂,前襟上缀着金表链子,看起来不像军人,倒像个商贾。
正主儿来了,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谈事儿,丝毫也不避讳那些窑姐儿,这些女人很有职业操守,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会到处乱说。
托人说情吹枕头风这种事,张鹏程显然是驾轻就熟,他是副官处长,虽然权力不大,但算得上是孙督军的身边人,为人八面玲珑,人际关系处的极好,阎肃可算找对了人,一番商谈后敲定了具体细节,只等龚稼祥的资金到位便可实施。
谈好之后就开始打麻将,四个人正好一桌,龚梓君有些犹豫,因为他不喜欢赌博,不过看了看阎肃,还是坐到了牌桌上。
“张处长的表链子好亮啊。”洗牌的时候,龚稼祥看似不经意的赞了一句。
“是啊,18k俄罗斯金的。”张鹏程颇有些自得的说道,胸前的金链子在灯火照耀下,闪着瑰丽的光芒。
打着打着,张鹏程丢出一张牌,龚梓君大喝一声:“胡了!”
“哈哈,老同学你放炮了。”阎肃笑道,桌子底下的脚却轻轻踢了踢龚梓君。
龚梓君很懵懂,继续打牌,这回他长了个心眼,不再冒然胡牌了,而且他注意到平时牌技很高的叔叔今天竟然一次都没自摸过,还乱扔好牌,让下家的张处长吃了个够。
望着张鹏程面前越来越多的筹码,他终于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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