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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对酒店的花园,此刻万籁俱寂,一汪池水吐纳着清辉,白雾如柳絮缕缕飘散,烟笼寒水月笼沙,忽而凉风拂面,他飘渺的声音也随之消逝,与稀碎的光光点点一道隐匿在这夜里,许意浓指尖的烟灰掉落。
年少时的他张扬,骄纵,轻狂,傲慢,从不会跟人低头,哪怕是她。
每次闹别扭,不管是谁的错,隔不了对久他都会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很正常地来找她,她不理,他就继续没话找话,直到她没好气地问,“我原谅你了吗?”
他会很淡定且不要脸地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嘴犟得就是死不认错,却对她软磨硬泡,最后弄得她再也没了脾气。
可时间仿佛让年少轻狂在他身上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步入社会后的隐忍与沉稳,也许出于长期作为乙方的职业素养,如今连道歉都能脱口而出,自然无比,原来真的没什么是能永恒的,包括个性。
雾气氲郁,冉冉袅袅挡住了许意浓赏月的视线。
“王经理今天会上的样子可没现在那么平易近人。”她故意说,声音回荡在偌大的走廊里。
“彼此。”王骁歧低头将烟蒂按在走廊垃圾桶顶的沙石里,声音夹杂了烟后的低沉,看不清表情,“会上我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任何人。”
许意浓仍望着那轮月,悠悠吐出一口烟,“孰胜孰负,乾坤未定。”
王骁歧似笑了一声,“也是。”又立了片晌后抬步先行离去。
许意浓仍烟的时候才发现走廊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他从另一边给关上了。
回到宴厅的时候她左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齐欢还在吃大闸蟹。
“我这第二只螃蟹都快吃完了,你再不回来我以为你掉厕所了。”她慢慢悠悠说。
许意浓坐了下来没做声,她看着自己碗里的几只基围虾蹙了蹙了眉。
稍后齐欢伸手过来拿了她右手边的毛巾,“我的毛巾脏了,你的借我擦下啊。”
许意浓哦了一声,感觉不对又看向她,再看看其他人,大家都用的是右手边的毛巾。
视线重落自己左手边那条留有自己口红印的毛巾,她心脏不禁咯噔一下。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王骁歧坐在车里,有零星的雨点从打开的窗户里落进来,滴在他搭在窗沿的手上,冰冰凉凉的,很快就弄湿了他指腹上的创可贴,他顺势动了动,两指间的烟灰抖落,随风随雨不知飘向了何处。
不知又坐了多久,手机响了,来电人是祁杨。
他一接他就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老大,你微信怎么不回啊?田螺姑娘又来了……”
他只听着没做声,看到酒店门口开始慢慢出来人。
“咳,她已经把房子里来来回回打扫两遍,不仅做饭给我们吃还要帮我们洗衣服,兄弟们都要被感动了,人小姑娘可真是把你放在了心窝子里啊。”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在人群里出现,她站在门口跟齐欢拉扯了一会儿,最终跟齐欢上了车。
“喂喂喂,老大?你在不在听?”
王骁歧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之后抽完最后几口烟发动了车。
回到公寓,他还在按指纹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回来了?”一个女人赫然站在他面前,看他的眼神闪亮,手上还拿着他的拖鞋,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而后面的客厅里则坐着一脸看热闹的室友们。
他嗯了一声,“跟我出来一下。”没等她回话,他身子已经往楼道上侧了侧,是不容商量的语气,“我等你。”
等人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楼道上又抽了半支烟,廊灯也没开,只能闻到烟草味和看到他手上的红色星光。
“你最近烟瘾很重?”她问,“我看到你客厅的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他们说一大半是你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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