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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坊间小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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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臣见没有上朝的主仆二人，各个气得拍手，易华阳仔细一听才明白原来这些日子坊间竟然在传皇帝和贺少师的闲言碎语，甚至有人专门编了小曲子在下三流的地方传唱，甚至有些小馆坊子专门弹唱，听得人越来越多，终于传到了这些几朝老臣的耳朵里。

皇帝今日不上朝，就等到明日，总有逮到他的时候。

翌日，福元刚暗中揉着酸软的腰坐到龙椅上，太监宣完有事起奏，就见七八个老臣跟商量好了一般一起出列，询问皇帝何时选秀。

福元不言语，冷眼看着阶下几个还没做什么就一副一死纳谏的老臣子，不由得心下好笑。

“此事朕可做不了主，你们得去问问母后。”

福元如是说，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推给了多年未问前朝的太后，几个老臣面面相觑，准备了一箩筐的劝说之词全都哑火在了肚子里，只得拱手说：

“还请陛下认真对待，王室凋敝，不利于江山社稷，还望陛下……”

“朕也没说不选秀啊，”福元一脸莫名，“朕明年才及冠，自然不着急选秀，既然诸位大臣替朕着急，就该主动提出来，怎的今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朕可做错什么？”

几个老臣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他们总不能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皇帝不要和一个男人厮混，他们一没证据二没把柄，万一叫福元知道他们只是听了几句坊间留言就兴师动众，在朝堂上以死纳谏，恐怕他们几人真要‘名垂千秋’了。

福元黑着脸下了朝，回到喜福宫就直接去了卧雏宫，一看见太后就跟小时候一样扑倒在太后腿边，哭丧着脸说：

“母后，那些老臣逼着儿子娶妻，可人都说娶妻之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去的早，儿子自然要母后来安排，可这些大臣居然在朝堂将这事拎了出来，难不成有所密谋？”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因为这事来找她，老实说这些年福元日渐亲政，当年她的某些野心也因为福元的长大而偃旗息鼓。

她曾想过依靠外戚，在朝中占据高位掌握话语权，然四五年过去了，那些她仪仗的外戚各个不成气候，遥想当年贺氏还在时，她母家同贺氏沾亲带故，她好歹要叫贺幔引一声表哥，因此稳坐中宫之位。

可随着贺氏的大厦倾覆，她也只是保住了太后之位而已，同无声无息躲在孝和宫的齐太妃并无区别，平时福元除了逢年过节来看看她，基本不踏足卧雏宫。

谁成想，今天福元竟这样皱着小脸扑在她的膝边，简直跟小时候一般无二！

早已荒草丛生的心田骤然一动，扑灭在灰烬中的野心如遇星星之火，太后稳住几乎要痉挛的手轻轻抚摸着福元的头发，温声说：“吾儿大了，是该到婚配的年纪，然这是咱自家的事情，这些老臣逼你，无非想在后宫放些自家的闺女，谁入了你的眼，这族人便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

福元抬头，看着太后已经满是褶皱的脸，“靠着这个提起一两个有用的世家也无不可，只是他们想直接靠殿上死谏拿捏孩儿，实在是可恶！”

太后红唇一勾，“想做天家人，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吾儿若是信得过哀家，此事就交给哀家办罢！”

“这世上孩儿自然最相信母后，选秀事小，事关我母子在这大麟能否安身事大……”福元拾起太后放在他脸颊上的手紧紧攥住，“我们母子两人在这群狼环伺的地方走到如今地步不易，母后多次为儿子排忧，儿子谨记在心，此事还要劳烦母后，为我赵氏今后百年基业着想……”

福元话说道这个份上，人伦亲情都将太后推到了无法置喙的地步，一面要太后感于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一面又拿赵氏江山做赌注，告诉太后只有赵氏江山稳固，才有她如今的地位。

太后怎能不明白福元的话外之意，若放在平常百姓家，即便这孩子是庶出，她是当家主母，情理上占着‘母亲’这一地位，便是正儿八经的所谓一家人。

福元从卧雏宫出来后就拿着湿帕子擦了一路的脸蛋和手，回到喜福宫脸被擦得通红一片。贺澧今日去了校场，还不知道今日朝上之事，福元有心气一气他，故意洋洋洒洒写了一份花团锦簇的选秀圣旨，交给了太后全权处理，又为了平衡各宫势力，将几个宫的太妃都请了一遍，叫她们也推举些适龄的女孩进宫来，一便太后挑选。

这事闹得轰轰烈烈，不到晚上整个皇城就已经传了个遍。这次选秀闹得征仗极大，无形间很快破了坊间不入流的情色故事。又因为从宫里传来消息，皇帝这回不分贵贱广纳秀女，但凡正经家生的女儿皆可入宫选秀，这可乐坏了平常人家，恨不能有十七八个女儿，万一撞了大运，就算当不了宫里的贵人，做个丫鬟宫女也够一家人吃大半辈子了。

民间闹得轰轰烈烈，有人家甚至将不满豆蔻的女孩都往宫里送，世家门阀们却相对淡定许多。他们晓得福元将此事交给太后用意并不简单，太后一方面要挑选有利于母族的世家，一方面又要不偏不倚有助于皇帝稳固朝中各方势力，因此世家们不断权衡着利弊，再三思虑后推出了一些女孩儿。

这些女孩儿各个身份高贵，却又牵动着各族的血亲关系，就拿庆祉王侯家的嫡长女来说，她的生母是礼亲王的妻妹阮敏夫人，外祖父又是升嶒王的胞弟平越候，这些氏族世代姻亲不断，早就成了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庞然大物，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论谁以后坐镇中宫，都将改变现下朝中局势。

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坊间流言小事，被福元这样一下子搞得大张旗鼓，反倒打得世家公卿措手不及，就连原本还喜不自胜的太后都有些后知后觉的懊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