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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位公子和九娘很般配,能进国子监读书,过几年就是官老爷了。”
“四公子也这么说。”
“六爷怎么看?”
“六爷说听大公子的,要看九娘自己喜不喜欢。”
“那九娘喜欢吗?”
进宝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六爷还没问九娘,不过这一路九娘和七公子很合得来。”
两人的窃窃私语,谢嘉琅都听见了。
烛火在泛黄的书卷上闪动。
他出了一会儿神,提起笔写字,笔尖在纸上摩擦,勾勒出苍劲的线条,心底的些许波澜渐渐平静。
第二天清晨,谢嘉琅在院子里练拳,感觉到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很久。
他回过头。
谢蝉房里的窗支了起来,小娘子睡眼惺忪,衣襟松散,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盯着他看,见他回头,朝他一笑:“哥哥,这么冷的天你也起得这么早。”
谢嘉琅披上外袍。
小姑娘长大了,开始梳妆打扮,在外人跟前一定漂漂亮亮的,出门前会照一下镜子,可是在他面前,她一点也不讲究,大清早散着头发和他说话,平时坐累了就往案几上一靠,歪歪扭扭,很随意。
因为他是她的兄长。
谢嘉琅回房换衣。
谢蝉穿上出门的衣裳,梳好头发,过来敲门,“哥哥,我今天去张家看望干娘,下午回来。”
张夫人对她很好,每年都派人到谢家送节礼,于情于理她都得去一趟张家。
谢嘉琅嗯一声,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
谢蝉带上礼物,乘坐马车去了张家。
张夫人已经接到她的信,在家等着,张家几个小娘子也都在,她们常听张夫人提起谢蝉,半是好奇,半是不服气,想看看这个乡下地方的小娘子到底有多不一般。
张九在门前等着谢蝉,领她进院。
谢蝉走进正堂,就像锃亮雪光一下子涌进屋中,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屋中的说话声霎时都停了下来,张家小娘子暗暗打量她,见她肤光胜雪,头发乌黑,穿着月白宽袖上衣,系刺绣丹凤朝阳郁金裙,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美人,鲜丽明艳,不禁呆住了,心中暗暗道,难怪张夫人一直记得这个干女儿。
张夫人早就站了起来,笑着拉她的手,不住地道:“真是长大了……”
谢蝉向张夫人行礼,道:“夫人还像以前一样年轻。”
张夫人挽着她,拉她在身边坐下,细细问她路上的事情,挽留她在家里住,听说她兄长进京应考,道:“让你长兄一起住过来,我们家屋子多,院落清净,正合适他们读书。”
谢蝉婉拒了。
张夫人看她坚持,只能算了,中午留她吃饭,支开丫鬟婆子,再次问起萧家的事,“仲平回京以后和我说了去江州的事,他隐瞒身份,实在失礼,不过他也是真心悔过,九娘,你觉得他怎么样?”
谢蝉不喜欢萧仲平。
上辈子,萧仲平已经娶妻生子,还常常和仆人说起旧事,感叹和谢蝉有缘无分,仿佛谢蝉未嫁前对他有意似的,仆人转头就和别人说了,事情传到萧美人耳朵里,萧美人才起了利用他来中伤谢蝉的心思。谢蝉看过案卷,谢嘉琅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把谢家、萧家当年的事情全都翻出来查了一遍。
她道:“夫人,萧氏是大族,我们家高攀不上。”
张夫人听得出她的坚决,点点头,“你不愿意,我回头帮你回绝了。”
吃过饭,谢蝉告辞回去,张九送她出门。
“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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