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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许竹的秘密（第2页）

在飞机上，我利用一切机会找乘客聊天，不是为别的，是想让她们找我买免税品。我知道私卖免税品公司不允许，所以我瞒着所有人。如果有人定了单，我就趁休息日一家家去送，你们常暗地里奇怪为什么休息日总见不到我吧？是不是暗自猜测我找男人花天酒地了？

遇到买护肤品自己用的客人，我会请她们把包装盒留给我。我把收集来的空盒子按照原来的样子整齐地摆在对着床头的柜子上，晚上看着它们入睡，就好像我也曾经拥有一样。也许在梦里，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当一回拥有一切的公主。

在飞机上，我和外国人打成一片，被包围在肤色摸样迥然不同的人群之中，我好像找到了一个逃离现实的密道。是的，我想逃离，逃离偏远的山村，逃离贫困的家庭，逃离无知的村民，逃离生活给予我的重担。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摆脱掉农村妞的身份，是不是就有机会和你们一样，扬起头做人?

许竹猛地把欣长的烟卷按灭在床沿上，回过头来，“李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知道我看到你就像看到苍蝇一样恶心吗？凭什么老天给了你一个好出身，你就可以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张扬跋扈？你给我记住，我不比你低贱，只是没有你幸运！”

***

浓的化不开的黑夜，一片阴冷的沼泽地旁，一个身影躺在血泊里。不远处的树林深处好像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她染得鲜红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猩红的液体顺着刀刃滑到刀尖，一滴滴落在土地上，散发出咸咸的腥味。是谁？林宝儿揣着一颗好奇的心，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探身一瞧......

“不要，啊...”

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醒，林宝儿一个鱼打挺坐起床上。后背冷汗津津，心里悠悠打颤，那个可怕的画面还没有退去。

窗外吹进的凉风让她慢慢从紧张中舒缓过来，她长舒一口气，原来是个梦。心脏刚放慢拍子，又突地跳得厉害。昨天？

午夜凶灵效应让她不敢再联想下去，她慌乱跳下床，冲到客厅。只见沙发两端，李李和许竹正互不干扰地整理各自的行李箱。

沙发，完好。餐桌，完好。电视，完好。人，完好。还好，世界万物都还活着，还好。林宝儿抚着惊魂未定的小心脏，五秒钟后，她才意识到，其实一点也不好。

四周的空气紧绷得如同吹到极限大得气球，李李和许竹保持着南北极的遥远距离，没有表情，没有交流，全然把对方当做隐形人。

谁高风亮节先说句对不起啊，这样大家不就好下台了吗。林宝儿几度想张口提示，却屡次被这尴尬的气氛打败，铩羽而归。

直到许竹一只脚踏出了门，她才上前腼腆地问了句：“你飞哪儿啊？”

“北京。”简短利落的回答毫不拖沓，许竹拖着箱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

“也许，她会先开口说抱歉？”林宝儿期待地竖起耳朵。

“抱歉。”从许竹嘴型吐出的正是这两个字。

“天啊，我没听错吧，她说了，她先说抱歉了！”

“抱歉...这里我一天都住不下去了。回来后我会立刻找房子搬出去，先跟你们说一声。”

什么！林宝儿真后悔没把耳朵关起来，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李李倒像没事人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后脚也准备出门。

“你这是飞哪儿？”林宝儿沮丧地问。

“北京。”李李没好气地答，关门。

北京又北京？都这个点出门，难不成是赶同一班？天哪，不会又爆发世界大战吧！林宝儿痛苦地用手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