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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巴掌。
“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脸做顾家人?”顾岳冲毫无顾忌,在他的脸上,左右开弓,边打边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结他人,闯入顾府,动手打人,掠夺财物,根本就是个混蛋。你说说看,你帮了别人,你能得到什么,你能得到什么,你告诉我,你能得到什么……”
顾家韦哪里开得了口,只是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左躲右闪,避之不及,甚至连呼救都没有机会。
“顾女医真的不管了吗?”
耳边响起悠悠的声音,顾明琴回头看去,见司徒远半眯起眼,笑看着自己,仿佛在故意等待自己的笑话。老实说,顾家韦被打,她不想管,活该,死了算了。尽管此人是自己的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可当初他带着杜白文一行人毫无预兆的闯入顾府、打伤顾家栋、顾岳冲、顾忠的那一幕,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当然,还有那可怜的二婶……
胳膊一紧,顾明琴回头去看,只见顾家栋望着自己,面露不忍之色,到底是亲兄弟……
顾明琴在这时,禁不住回头,向那慕容秋看了眼,对方微微闭眼,向自己点点头。
算了吧,到底是一家人,将顾家韦赶尽杀绝,也不是自己的本意。顾明琴想着,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双眼,便向着顾岳冲走了过去。
“岳冲,算了吧,差不多了。”
顾岳冲听见声音,不禁停下,抬头望着姐姐,眉头微蹙,好似不满、不解。
顾明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又俯下身去,将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的顾家韦,也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一回,顾家韦显然是被打残了,鼻青脸肿,站也站不稳。顾明琴好几次想把手松开,只是见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只能暂时拉住她。
“我来吧。”慕容秋主动走过去,拉开顾明琴,轻轻地在顾家韦的身上拍了几下。便听见对方长松一口气,徐徐地睁开眼睛,稳稳的站立。若不是脸上挥之不去的清晰伤痕,整个人便好像是没事人一样。
“顾二老爷,你没事吧?”慕容秋故意朗声问道。
顾家韦想要答话,想要叫屈、想要控诉,可刚一张口,胸口便是锥心的疼痛,稍微一动,便是满头大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尤其是那慕容秋有意无意的碰了碰他的胸口,更是让他痛不欲生。赶紧后退几步,试图逃离慕容秋这个魔鬼,这个慕容秋,比顾明琴还要恐怖。为了避免对方再一次折磨自己,顾家韦连连点头,把委屈藏在心里,有口难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慕容秋微微颔首,好像是放了心。悄悄地,向顾明琴挑挑眉,好不得意。
知道你杀人不用刀,拽什么拽。顾明琴在心里腹议,表面上却是恭敬地欠了欠身,表示感谢。回头看着顾家韦,正色说:“二叔,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叔’;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二叔,更不再是我顾家的子弟。下一次,如果你胆敢联合他人,再次欺辱我顾家,休怪我不管亲情,对你下手,绝不手软……”
“顾明琴……”顾家韦歇斯底里,大喝一声,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胸口仿佛是被巨石猛击,疼痛难忍,几乎是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只能捂着胸口,重咳不止。
而这时,慕容秋却故意上去关心:“哎呦呦,顾二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看,我看看……”
一见是慕容秋,顾家韦便好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出几秒,便是翻身坐起,返过身,撒腿就跑。虽然还是胸口隐隐作痛,顾家韦顾不得停留,顾不得回头,踉踉跄跄地向前狂奔。
看着他狼狈的身影,慕容秋禁不住嗤笑一声,回头本欲和顾明琴说些什么,眼睛一瞥,却见那杜白文仍旧站在原地,踌躇不前。慕容秋干脆返过身来,面对着他,冷笑地问道:“杜员外,你还在这里啊?怎么着,看着陈大夫、顾二老爷灰溜溜的跑了,你还不甘心,还指望着渔翁得利不成?”
一听这话,杜员外心头一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慕容秋看得透彻。再看那司徒远,亦是冷着脸,对自己发出无声的警告。他只能慌忙赔笑:“大人说笑了,说笑了,我只是关心明琴侄女,毕竟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冷笑,抬头看去,顾明琴侧目斜睨,竟是蔑视。
杜白文顿时变了脸色,眼中恨恨的,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直到一声重咳……
慕容秋警告之色愈发明显,杜白文虽有不服,却不敢得罪,慌忙赔笑地说道:“陈小姐的大婚马上就要开始了,草民去讨杯喜酒,先行一步,先行一步了……”说着,连连作揖,反身便走。走了没几步,竟是回过头来,讨好司徒远、慕容秋,“二位大人不去,那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啊?”
“自作聪明,把婚礼搞成这个样子,还喝的下去?”司徒远冷冷的哼了一声,“杜白文,你去告诉那个陈锦显、陈思婉,明天早上,到县衙里来找我,我要和他们说道说道。”说着,司徒远半眯起眼睛,眸子里含着阵阵杀气。
虽然并非是针对自己,但看到这样的杀气,杜白文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答应:“草民这就去说,这就去说,大人,你消消气,消消气……”
说完,不顾年迈的身躯,灰溜溜的跑了。
司徒远站在医馆门口,背着手,一语不发,冷眼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一个抱头鼠窜,快步离开。不下一刻钟的功夫,这条街上只剩下自己和慕容秋、还有顾氏的几个人。就连不远处的陈氏医馆,此刻也是大门紧闭,没有一点声响。婚礼还会不会继续下去,司徒远并不关心;陈思婉这个愚蠢的女人留给自己的烂摊子,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这样想着,返过身,沉着脸,向顾明琴姐弟俩走了过去。
此时,顾明琴也发现,司徒远的目标竟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顾岳冲……
“这位是顾二公子吧。果然是英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是敢大义灭亲,实在是……”司徒远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回头看着顾明琴,“顾女医啊,我也是练武之人。二公子刚才那几下,我看在眼里,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如果顾女医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让我来……”
“司徒大人的好意,明琴心领了。只是岳冲从小学习医术,父亲生前希望他继承家业,将顾氏发扬光大;故而,练武之事,恐怕是有心无力。”顾明琴婉转地拒绝。她感觉的出来,弟弟非常激动,被自己拉着的那只手正在用力地挣脱。顾岳冲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不能把顾岳冲交给一个东丽人。
对顾明琴所言,司徒远颇不以为然,轻轻地摆摆手:“顾女医此言差矣,学习武功,并非是为了找人打架,与人斗殴;更重要的是强身健体、自我保护。试想一下,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类似的事情,二公子说不定就可以独立赶走强敌,保护顾氏医馆所有人的人身安全了。”
“司徒大人所言甚是,但俗话说得好,一心不可二用,否则的话,博二兔不得一兔,到头来,一事无成。岳冲从小被给予厚望,在他的身上,是顾氏的未来。顾氏以后该怎么办,能不能发扬光大、能不能继续下去,就看他了。”顾明琴说着,回头看着弟弟,神色严肃,像是在警告,像是在恳求。只看得小弟放弃坚持,默默地低下头去。
“至于顾氏的安全问题……”顾明琴说着,重又回头,看着司徒远,“明琴行得正做得直,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任何人,明琴什么也不怕;并且明琴相信,司徒大人在这个沪城,绝对是秉公执法,绝不徇私。明琴作为一个守法公民,自然会得到司徒大人、司徒将军的照顾、保护。司徒大人,我说得对吗?”
顾明琴说着,嘴角轻扬,笑看着司徒远,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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