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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狂生（第1页）

“蹩脚诗人流浪记（..）”！

托朋友从图书馆里借一本书，起初，朋友疑问是这本么？薄薄的，甚至不如一本诗集丰韵，难免让人质疑。我想，或许是它瘦削的外表看起来很难让人确信，它曾经身披诺贝尔奖，这个耀眼的光环。更重要的是，它凝聚了海明威的一生，同时也是这位作家的最有力量的一本佳作。我曾经粗略的读过一次，时至今日，已忘却了大半。在重读之前，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倔强的老头，是与命运战斗的故事。突然回首，那时年少的自己曾渴望命运的逆流，是多么的不喑世事！

当步跳入社会这个汹涌的大海后，历经一次次人生的搏斗，饱尝了无数失败的滋味时，方才对老人的倔强有所领悟。对那种，作为一个捕鱼人的天职，却在87天钓不到鱼的心情，有所感同身受。不只是我，作者也是那个老人的影子吧。我时常咀嚼命运，并借诗歌论述、表达。但命运还不及香烟的味道，令人深省。它是那么的平淡，平淡的寂静，如是大海中的暗流，你总难以察觉。所以，在悄无声息地生活中，人们便慢慢降下了自己起航时的白帆，变得随波逐流。若要在靠一日三餐维持生命的肉囊里，蕴育一份倔强，好比登天还难。因为要舍弃一些你不想失去的东西。老人驾着自己小船向大海的深处驶去，他知道要想从大海中捞到别人不得不到的东西，就必须冒险，赌上自己最珍惜的，那即是生命。也许我们可以假设，老人一无所有，是在这样的境地下做出选择的。但这份绝强里并不是盲目的冲动，而是其它渔人难以承受的执着，附加一股随时而搏的勇气。

从执着到倔强，在外人看来也许是偏执的不可理喻。然而，犹如社会的大海，它占尽了时间与命运的优势，让你我在平凡却又短暂、渺小的生命面前，难以应对。时间可以老化你的血管，削弱你的心脏，日复一日的麻痹你的意志。这不仅对老人，对我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是巨大的伤害。老人曾说，很多渔人在远离了自己朝夕生存的陆地时，在看不见海岸线时，总会本能的产生恐惧。这是人性的天职，生命的自我保护意识，让我们在面临威胁时，会分泌更多的恐惧，停滞不前是理所当然的事。无可厚非，我们不能够指责人性的懦弱，即使如此，老人也并未放弃自己的勇气。我情不自禁的在漫长的黑夜里追问，哪里会是我的归宿，我的希望？那微弱的，从彼岸升起光芒，会从我的哪个方向照来？我不止一次的四处环顾，甚至拼命的四处奔跑，在黑暗中，在摸不着命运尾巴的大海上，渐渐的迷失，徘徊。老人的心中存有畏惧么？在那字里行间，我很少直接的读到他的恐惧。他嘲笑那些愚昧的渔人，他在大海中更像是在自己的家，仿佛是海的儿子。因为他喜欢那明亮的星辰，这些自然地意外存在，给予他航线的方向。还有那些预示着飓风来临前的云朵，每一片形状，都是智慧在演绎的绘画。因此，老人并不畏惧大海，恰恰相反，他异于常人的热爱。

这些经验是老人生存的根本，更是钓到大鱼的客观因素。而我相对来说，什么又是我的经验，使得我像老人那样在黑夜之中泰然自若，我曾思索许久，我也曾质问自己，是否是一个合格的渔人，至少要具备那些博弈命运的武器吧。写作的技巧，对生活的观察，收集诸多的素材等等，就是如此。有人曾说，我把灵感交给了左手，虽然它软弱却总能够抓住机遇；而我的右手对我十分忠诚，并且熟练可靠。对于老人，每一个渺小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如此。尽管老人曾责怪自己的左手，但在老人与那条大鱼，还有鲨鱼搏斗时，如果没有他那只无力的左手是难以让身体保持平衡且给予敌人有力的一击的。生活中，我们继承祖先的智慧里，总有同情弱者的心态，这是不可抛却的，因为他们会像你的左手一样，让你在居功自傲时懂得自己渺小，让你在失败的低谷时，使得你敢于突破环境的限制，不墨守常规，抓住机遇，这是你的右手永远办不到的事情。弱小的生灵总是食物链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许多矜功自伐的人，都是败在于此。

人类最大的智慧，并不在于智慧本身，而是思索智慧的过程。老人的每一次战斗，都是不在于胜利的结果，而是那无数次面临绝境时所思考的出路。有太多难以应变的环境是他从未经历的，那些航海和捕鱼的经验在新的敌人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此时，唯有思索，更像是成功的本质。有时，我们常常忘记了这些，试问又有谁时刻让自己不停的思索呢？牛顿就是在苹果落地的刹那，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其实与敌人的博弈，往往也是与自身的战斗。在这个你永远不知何时而终的战斗过程中，才能嗅到略微的一次凯旋。虽然老人的鱼已被鲨鱼吃去多半，然而我却认为他是成功的，在某种意义上。

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成功，这也许是海明威想要给人们的一个最好的答案。世人所谓的成功两字的含义，皆是相对于其它事物而言的，如果参照物的不同，你有何所谓的成功，只是历史洪流中的一个笑话罢了。但我们又要为何追求，如何诠释成功的定义呢？我一直在思索，这就好似生与死的悖论一样，我们从生来，到追求至死，在百年不足的生命中，起伏跌宕。什么是你真正追求的？什么是你真正失去的？一个人在自己的眼泪中诞生，却又在别人的眼泪里死去，这些难以科学阐述的哲理，恐怕也是海明威在老人身上所体现的吧。老人总在狭隘的信仰中祈祷，祷告自己的能够如期而获，可现实的海水总要打湿你的衣襟，连同你纯洁梦想。我觉得这是大自然馈赠给老人最好的礼物。追求此在的生命，享受有悲有喜的过程，远胜于一个短暂的结果。

老人是孤独的，当你不存在独孤的环境中，或者感觉不到孤独的难耐时，去读老人的故事，你会恍然发现，毫无意义。或者领悟不深，嚼不出更多的趣味来。人的社会属性，注定不是离群索居的个体。当你感觉孤独的存在时，去追求你所追求的，自然就是一种逆流而上的境地。而恰恰是这种逆境的战斗，更具有人性的力量，焕发出更多人性的光芒。老人时常提到“要是有男孩在就好了”。这是他唯一的朋友，每当身陷险境时，他总能想到男孩。或许，这样的反衬，愈发勾引出更多的孤独，毕竟一个人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自己照顾自己，老人与孤独的战斗，并不是要凌驾于孤独之上，使得自己变得不孤独，即使一个人生活。与之对应，他只是渴望有男孩的陪伴，远离孤独，不是打倒自己寂寞的心灵。所以，老人承认孤独的存在，正是孤独的存在让老人更加幸福，整个出海的经历更富有生命的色彩。我偶尔会陷入追求完美的境遇，实在令人笑话，那种出于幻想的因素，本是人性散发出来的馨香，然而过度了，也就成为囚禁自己的牢笼。诸多世人的追求，太多的走火入魔，真是被自己的无知调侃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