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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内外早已结上五彩,而今灯火通明,家仆穿梭往来,乱中有序,已是提前张罗了起来。
一片水雾蒸腾中,新妇出浴。
姜佛桑散发赤体,亭然而立,由良媪服侍着擦拭更衣。
其实多年磨难生活,她早已习惯万事由自己。
只是每当她试图亲力亲为,侍女们便一脸惶恐,只以为伺候不周惹了女郎厌弃,眨眼便跪能跪一地请罪。
就连良媪也是如此。
姜佛桑知道这种情况短时间内难以扭转,只有随她们去。
良媪望着展臂立于地衣上的女郎,不止一次感慨,她家女郎肖母,虽则瘦,但最是会长。
瞧这起伏有致的曲线,该长的肉,丰盈盈一分不少;不该长肉的地儿,添一分都多。尤其那腰,紧窄窄的,一把掐的过来。
虽还不具备成熟妇人的风韵,但已初窥妖娆生花之姿。
十五的年岁,本就还是朵初生的花儿。
娇美的脸蛋,嫩生生的肉皮,上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茸毛,像是阳山上新摘下的蜜桃,还沾着清晨的露珠,不需咬上一口,止是看着,便能让人感知其中甘甜滋味。
只是……女郎眉眼清寂,全无娇憨之态,更无喜悦之情,让人品不出丝毫甜来。
也是,短短不过两月,眼看就要二嫁了。
顶的是堂妹的名头,嫁的还是那偏远寒门,哪里甜得起来?
然而今天毕竟是大喜之日,心里纵是再苦,良媪也只能强颜欢笑。
一旁帮手的菖蒲和吉莲亦是如此。
“女郎好香啊——”
隔着半臂的距离,淡淡的馨香直往鼻里钻。
“女郎的头发长得也好,乌黑丰美,完全不需假髻——”
两人一替一声,颇有插科打诨之效。
姜佛桑方才有些出神,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影响到了身边人,不由展眉。
这一笑,粲然生辉,室内的气氛也为之轻松起来。
擦拭好身体,良媪还要给她抹香膏。
姜佛桑摇头拒绝了:“天热衣重,汗津津的。”
良媪也便作罢。
先着玄底赤边的深衣,再着纁色广袖外裳,束以腰带、蔽膝,再饰以组玉。
衣罢,姜佛桑跪坐于妆台前,由吉莲为她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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