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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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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若墨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黑色的床上散落着一堆她刚换过的衣服，浴室里还有哗哗的水声参杂着她不成调的哼唱声。

他挽了挽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有些苍白的手腕，动手整理她的衣服，洁白的蕾丝，繁复又华丽的花纹，粉色的颜色就像是她留给他的感觉，娇艳美丽但是又纯洁的让人过分着迷，把她其余已经从奢侈品牌的店里买来的衣服整齐的挂在柜子里，各种鲜艳的颜色瞬间使得原本只有单调的黑色西服的柜子显得充实不少。

杜若墨沉默的看了一眼柜子里的摆放，纯色的西装里突然出现的公主裙，有点奇怪，但是又莫名其妙的和谐，他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重新关上了柜子。

“杜先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小姑娘脸上还粉粉的，像是一只清晨里沾染了露珠的含着花苞的玫瑰，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浴袍，浴袍太大了，手腕那里被轻巧的挽了起来，衣摆却长长的垂到脚腕，露出羞涩的脚趾。

她的头发还没有吹干，乱乱的散在身后。

“你帮我吹头发？”周苗苗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笑得一脸的无辜。

杜若墨接过吹风机，她坐在地上，头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用手拨开头发，一点一点地吹干。

周苗苗舒服的枕在杜若墨的膝盖上，懒洋洋的像是正午的阳光下的猫。

他的手指时不时的穿插其中，似有似无的，偶尔接触到肌肤，带来一连串的过电一样的酥麻，她忍不住去摩擦他的手指想追求更多的舒适。高处的人却对她这点小心思置之不理，只继续手里的动。

周苗苗的手指从他的小腿一直向上，透明的指甲一直向上，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转头，吹不到了。”杜若墨的手还留在她的头发里，声音也是清冷的。

“偏不要。”周苗苗抬起头，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小腿，像是一只无尾熊，他心想，太粘人了，可是他不讨厌。他关了手里的吹风机，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我想要你抱着我睡觉。”周苗苗很乖巧的样子。

“叔叔怎么这么老实？”周苗苗躺在他的身侧，他的睡姿是标准的左侧卧，连手都端正的放在身侧，眼睛半阖着。周苗苗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正对着他的沉稳的胸膛。

他没有说话，周苗苗凑近他问，“叔叔你睡着了吗？睡着的话我就要做坏事了。”周苗苗凑得很近，玩游戏一样拨弄他的睫毛，又动手捏捏他的脸，看到他没有反应的脸色，又抚弄他的唇瓣。

杜若墨握住她的手放回她自己身上。眼睛连半分都没有打开。

周苗苗笑了一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叔叔可没有这么正经，怎么现在这么禁欲？”她也不去试图挣脱手上的禁锢，只挑自己喜欢的去说，仗着自己是被宠爱着的就有恃无恐。

“太小。”杜若墨的声音很清醒，周苗苗知道他一直没有睡着，听到他开口反而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愿意说偏偏装睡；这下好不容易说话了，说的又是我不爱听的。”周苗苗扭了身子换了睡姿，脸也不对着他了，声音也冷了几分，半嗔半怒，只他看不见的角度脸上却温和如玉。

许久，在半睡半梦之间，周苗苗感觉到了一双有力的胳膊把自己揽在怀里，然后是一个会令她好梦的怀抱，有点温暖的感觉，但还不足以让她可以真正放下一切去相信和沉沦。

相信一个人太难，就好像从高空中的飞机上，一个人从背后抱着你，你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是相识的朋友，还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亦或者是最糟糕的仇敌。

很显然每个情况都有可能，但是唯一的跳伞的背包不在自己身上，你只能相信身后的人在跳落的时候会抱紧你，而不是因为各种你一点也不觉得能够成为自己被杀死的理由，被从半空中扔下去。

但是眼下这个怀抱虽然不足以使她自己不会被抛弃，但是至少会有一点安心的错觉，即使这一点点也足以使现在的她沉迷。

杜若墨把身边的人抱在怀里，她的脸色没有了白天在其他人面前伪装的温和，也没有迎合他的任性，只是一张清清淡淡的，雪山顶峰不化的积雪似的冷淡，明明是那么耀眼的灵魂，如果说其他人在他眼里是苍白色的，那么她就是闪耀着金色唯一的那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