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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盼儿很少避开女儿说家里的事。一旦有什么,顾瑾之肯定知晓。
她的确不曾听说过回京的话。
她就问祝妈妈:“你们到底是听了谁说回京?”她想弄清源头。要是母亲知道了,定是先发一通脾气,也许就正中了有些人的下怀。
祝妈妈抬头,眼底有了几分困惑。
她大概没明白顾瑾之为何还要追问这个……
她起身,给顾瑾之续了杯茶,坐到她身边悄声问:“姑娘,您跟妈妈交个底,夫人是怎么安排回京的事?”
她是认定了顾家要回京的,以为顾瑾之方才只是在安慰丫鬟们。
“我跟您交底,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回京的话!”顾瑾之低声对祝妈妈道,“是有人散布谣言,让府里人心不稳……”
祝妈妈露出惊容。
“芷蕾的干娘在厨房当差,她告诉我们的,听说灶上遣了两个二等管事的婆子哦。”祝妈妈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顾瑾之。
晚上去母亲那边吃饭,顾瑾之悄悄告诉了宋妈妈。
宋妈妈点头,记在心上。
母亲很高兴,准备明日一早就送洪莲走。
“……还想多留她服侍我几年,这么快就走了,真舍不得!”等顾延臻吃了饭去小书房读书,宋盼儿就跟身边的人说,“送她去我陪嫁的庄子上,让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跟着服侍,算是她生养了八少爷一场。”
她是真舍不得。
舍不得这么便宜了洪莲,让她去过清净日子。
可这么闹下去,宋盼儿也烦。要是往前三五年,宋盼儿不褪了洪莲一身皮也是不甘心的!
如今,好似没那么好战了。
走就走吧,走了也清净。
顾瑾之陪着笑。
坐了一会儿,顾瑾之要回房,宋妈妈就主动说她送一程。
往日有空的时候,宋妈妈也送顾瑾之,所以宋盼儿没有起疑。
路上,宋妈妈跟顾瑾之说:“……洪姨娘院子里今年确有遣了两个粗使婆子,可并不是最近。一个是二月份,说家里男人下田耕犁被牛踩断了腿,要回去服侍,求夫人的恩典。夫人说洪姨娘院子里粗使的人多,不缺她,就索性打发了;上个月又打发了一个,是那个婆子背后吃酒,满嘴里跑舌头,被人告到了奴婢这里,奴婢亲自打发的。
而二厨上的两个小管事婆子,勾结着收买了采办上的,弄虚作假,奴婢也打发了。”
“如此说来,确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顾瑾之道,“我院子里的妈妈和姐姐们素来不愿意说长道短,她们都听闻了,只怕是传遍了……妈妈先和海棠姐姐商议,再说给母亲听。免得母亲气急了,洪姨娘的事又有了反复。”
倘若是洪莲搞鬼,宋盼儿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说好让她去庄子上的事肯定又有变故。
宋妈妈也是瞧着宋盼儿这些年毫无意义的较劲,给自己找不痛快,也想赶紧送走洪莲。宋盼儿哪里是折磨洪莲,她更像是折磨自己。
宋妈妈屡次有劝,可是宋盼儿一根筋,根听不进去。
难得她这次转过来弯。
宋妈妈和顾瑾之都怕有反复。
不管是不是洪莲做的,宋盼儿一定会第一个想到洪莲身上去,洪莲肯定就走不成了。
洪莲走之前,这件事不宜告之宋盼儿。
宋妈妈心里暗赞顾瑾之明白事理,道:“七小姐放心,奴婢有分寸的。”
到了岔路口,顾瑾之请宋妈妈留步,自己带着丫鬟婆子们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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