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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曦眸光扫了过来,神色淡淡:“母亲正和我说话,何来丁姨娘插嘴的余地?有赵嬷嬷不知尊卑以下犯上在前,丁姨娘当引以为戒才是!”
丁姨娘:“……”
丁姨娘脸孔涨得通红,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赵嬷嬷更是怄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谢元亭终于听不下去了,挺身而出,沉声叱责:“三妹,你素日温顺听话,今日缘何这般牙尖嘴利?在母亲面前也敢这般放肆!委实不像话!快些跪下向母亲请罪!”
疾声厉色,满目怒容。
俨然一个全心护着母亲的好儿子!
谢明曦心中哂然冷笑,面上忽地露出心有不甘的愤慨,带着隐忍的恨意看向永宁郡主:“半个月后我便要去参加莲池书院的入学考试,心中忐忑难安,说话杂乱无章。想来母亲定能体恤。”
谢元亭听得没头没脑,正要继续呵斥谢明曦。
没想到,怒容满面的永宁郡主听到此言后,竟迅速平静下来:“罢了,念在你年少的份上,我便饶过你这一回。以后不得对赵嬷嬷无礼。”
谢元亭:“……”
谢明曦似笑非笑地扫了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兄长一眼,行了一礼,告退离开。
眼下她“大有用处”,永宁郡主根本不会撕破脸皮。
丁姨娘和谢元亭今日是枉做小人了。
看着谢明曦离去的身影,谢元亭目中闪过愠怒,生生将那一声冷哼咽回鼻腔。
……
谢明曦一走,内堂里重又安静下来。
众人各怀心思,面色各异。
谢钧咳嗽一声,打破沉默:“时候不早了,我送郡主回府。”
窝囊废!
刚才一声不敢吭,现在倒来装傻充愣和稀泥!
永宁郡主嘲弄地勾起薄而优美的红唇:“是该回去了。”
谢钧权当没看见永宁郡主眼底的讥讽轻蔑,含笑上前,亲昵地扶住永宁郡主的胳膊。察觉到手下的胳膊在瞬间僵硬,心里掠过一丝快意。
当着众人的面,永宁郡主总得做做样子,再愤怒也不会推开他。
果然,永宁郡主身子僵硬了片刻,很快若无其事地笑了一笑:“走吧!”
一对“恩爱夫妻”相携而去。
谢元亭紧随其后。
刚才颜面扫地的赵嬷嬷,重新挺直腰杆,临走前冲着花容惨白死死咬着嘴唇的丁姨娘阴测测一笑,扔下一句。
“三小姐真是有出息了,丁姨娘果然教导有功!”
丁姨娘苦苦忍着的泪水哗地夺眶而出。
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丈夫被抢走,从原配正妻变成二房妾室,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只认嫡母,原本百依百顺的女儿,因替考之事心生怨怼,对她这个亲娘也有了嫌隙……
丁姨娘哭了许久,一双明眸哭得又红又肿,帕子哭湿了三条。
文绮早有准备,很快又取了一方干净的丝帕送了过去。
每一次永宁郡主回府,丁姨娘总要狠狠哭上一场。她这个贴身丫鬟十分细心体贴,今日特意备了五条丝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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