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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爷眉眼淡淡的,盯着某处不挪动:“但他们没有。”
“……”
老头子重重叹了声,忽而又咳嗽了起来:“我是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还在的时候总归是能尽力帮帮你的,你也自己想想清楚。”
……
阮音书接好水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又只剩程迟了。
“爷爷呢?”
“咳太厉害,又继续回山里养病看医生去了。”程迟道,“而且该说的话也说完了。”
阮音书小幅度颔首,试探道:“没有说我什么吧?”
“唔,”程迟思索了一会,“说你要加油。”
“加油干什么?”
程少爷悠悠道:“加油喜欢我。”
晚上给他用毛巾擦脸的时候他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阮音书碰到了几下他的伤口他都毫无反应,她很快意识到,这人之前说伤口痛不让她起来,可能是在诓她。
阮音书轻声道:“程迟?”
他回过神:“嗯?”
少女软软的手指戳在他脑后:“不疼了吗?”
程迟立刻反应过来,当下就皱了眉头,嘶了声,倒向一边:“痛痛痛。”
她信他才有鬼。
“你不去上表演学校真是可惜了,”阮音书气鼓鼓把毛巾扔给他,“既然好了就自己擦。”
“我没好,”程迟扶着后脑勺睁眼说瞎话,目光中难得带了点无辜,声音也放轻了,“阮阮,我好痛。”
女生剪水双瞳轻轻眨:“是良心痛吗?”
“……”
虽是这么说,她还是拗不过他,给他把脸和脖子擦了一下,剩下的留给他自己。
阮音书大概是天生适合照顾人的人,在她的照料下,程迟已经好的差不多,快要出院了。
她第二天还有课,所以九点多就离开回了学校,程迟让邓昊送她。
她走之后,程迟一个人坐在房间,想到阮音书刚刚坐在月光下问他——
“你刚刚在想什么?连我按你伤口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还不就是老头子的那些话。
他一直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人生也不过是随心所欲地过着,反正走到哪就看多少风景。
这次打架虽说没想到自己会受这么重的伤,可这个结果好像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要是再这么随随便便下去,以后人生简直铺满了变数,确实不行。
她最近已经在找一条自己喜欢的路,使劲浑身解数想从金融跳去文学。
他作为她的男朋友,不该坐以待毙,更何况,他已经站在自己这条路上,只差往前走了。
架是不能再打了,无所事事的散漫也该收一收。
从没想过的未来,为了她,也该去拼一拼。
程迟出院那天天气尚算不错,秋天的银杏叶铺了一地,阮音书呼吸了一下,觉得心情不错。
阮音书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打通了程迟的任督二脉,总之出院以后,程迟似乎和之前真的变不太一样。
虽然他偶尔也会赖床,但不会再一觉睡到十二点多,然后吃个饭就继续回去躺着。
有时候也能变成他喊她起来,周末的时候她在图书馆,他也会在她旁边,跟她一起看两页书。
程少爷虽然也漫不经心,但已经从懒散散漫中挣脱了出来,偶尔也会有认真钻研东西的时刻。
那天阮音书看完英语,随便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半垂着眼在转笔,却是认认真真盯着一份报告在看。
他视力好,没戴眼镜,手上动作轻松,脑中却好似在进行头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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