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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暴骤停,雷雨方歇,只有他窒息地仰落于深海,再不为人知。
“不……”
楚识琛猝然惊醒,已近傍晚,他窒闷的呼吸在昏暗中格外刺耳。
原来他很怕,跳进水里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害怕冷水,害怕飘浮不定,害怕什么都抓不住的绝望。
楚识琛按着额头缓了一会儿,拧开灯,看见听筒,通话莫名结束,项明章在那边会不会担心?
可他今天打回去,明天呢,他不会一直待在酒店,这个新世纪没有手机简直寸步难行。
楚识琛权衡了一下,他抹把脸,下床穿好衣服,换了一双备用的球鞋。
从酒店出来,楚识琛以为会很冷,但寒气扑在脸上反而舒服了一点。
地处繁华商圈,街尾就有一家购物中心,楚识琛裹紧围巾步行过去,速战速决买了一部手机,跟坏的那部一样型号。
万幸的是电话卡还能用,楚识琛的手指冻得浮肿,动作笨拙,导购员帮他安装好,说:“先生,可以了。”
楚识琛迷糊地点点头:“谢谢。”
他攥着手机走出商场大门,一开机,蹦出十几通未接来电,有昨晚的,有今天的,差不多全是项明章打来的。
最近一通是半小时之前,楚识琛拨过去,一边往回走。
几乎是立刻接通了,楚识琛说:“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不同于接电话的急切,项明章的语气很平静:“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楚识琛走不快,每一步都像历经颠簸,然后引起一阵晕眩,他听见汽车鸣笛,混沌得分不清是来自街上还是手机里面。
“我睡了一觉。”他答非所问地重复。
项明章叫他:“楚识琛。”
“嗯?”楚识琛努力接腔,“你下班了?”
项明章说:“回答我的问题。”
酒店就在不远的前方,但楚识琛走不动了,他停下,杵在人行道上为难,相隔两千多公里,他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妥帖?
他想继续伪装,奈何实在不好,他头痛,手脚都痛,怪不得寒风吹着舒服,因为他浑身烧得滚烫。
可他对家里说一切顺利,却对项明章诉苦吗?
如果项明章给他安慰,他觉得不够想要更多怎么办?
所以算了,应该算了。
楚识琛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出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他站不稳蹲下去,一只手撑住了冰凉的路面。
项明章听见闷哼和衣服混乱的摩擦,还有汽车驶过的声响,冷静陡然破灭:“楚识琛,你在哪?”
楚识琛说:“街上。”
项明章道:“身体不舒服你乱跑什么?”
楚识琛回答:“我买手机。”
项明章凶道:“手机什么时候不能买,有什么重要?”
楚识琛虚弱地说:“我怕、怕你找不到我。”
“我就不该放你一个人去哈尔滨。”
楚识琛蹲在地上,手脏了,浑身冷热交加抖个不停,为什么教训他,为什么会这么狼狈,明明不是他造的孽。
他延迟地感到一份委屈,强忍着说:“我没关系。”
手机中静了片刻。
项明章问:“那你为什么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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