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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第2页）

但可能因为他们的脑回路都比较清奇，两个人以怪异的姿势面红耳赤地沉默地互看了一会儿，林至忽然说出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

“原来你胡子还蛮黑的！”

张艺兴一顿，被引逗得扑哧一笑，放开紧抓着她手臂的手，竟然回应了她无聊的话，说：“我一天没刮就长的很快！”

林至装作镇定地拉起褪到半胸的毛巾，忽然庆幸自己胸小，不存在春光乍泄什么的事情！

张艺兴眼睛盯着地面，露出的小半边脸连着耳朵都是粉红色的，将另一手里的睡衣递过来，“我刚突然想到可能你没衣服，这是我的，你将就穿一下。”然后匆忙地低着头退出去。

林至抱着他的睡衣，恍惚地望着巨大的镜子里自己的脸，忽然发现那湿哒哒的黑发下衬托的满是光晕的脸多了某些东西，那东西大概就是恋爱中少女口中的“甜蜜”。

她拍了下脸，内心呐喊：林至你清醒一点儿！

林至换上睡衣，走出来才发现张艺兴看着瘦，但衣服其实很大，挂在她身板上好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女孩。

外面张艺兴还在等着，看到林至目光温柔地说，“客房在对面右边的那间。”他说着走过去帮她开门，“你先休息吧，奔波了一天应该很累。”全程说话都不看她的眼睛。

林至抱着自己的衣服，道了谢准备进去，张艺兴又说，“你衣服我先帮你洗好，甩干了明天就可以穿。”

林至忙摇头摆手，将衣服抱紧，拒绝道：“我自己来，自己来，你你告诉我洗衣机在哪里就可以。”

“噢，在三楼。”张艺兴回答。

她跟着他爬上楼，将衣服拿出来一件件检查衣兜有没有东西，然后放到滚筒里，倒上适量的洗衣液，在触摸板上调出时间和力度，最后启动电源。

张艺兴一直斜靠着墙抱着手看她，脸上是林至看不懂的神情，她不禁抬起头笑问：“怎么了？”

张艺兴咬了下唇，摸着鼻子语气柔和地说：“你洗衣服的样子和我妈很像，好像女人碰到家电看起来都会有种很相似的感觉。”

“你是说家庭主妇的感觉吧！”林至没好气地撇嘴。

张艺兴笑而不语，半晌才望着外面的夜空说，“是家的感觉。”

林至大笑，“这是来自一只单身狗的寂寞宣言。”她随着他的目光打开阳台的滑门，踏出外面，一阵夜风吹来，裹挟得人一阵战栗。

深蓝的天空下，这座城市正在醒来，隐隐绰绰的灯光一盏一盏的在黑色的高低起伏的楼间亮起，美的炫目。

“我小时候在广西乡下。”林至带着神往的神色回忆，“那是个很小很偏远的地方，很多人可能都没听过。”她迎着风看向张艺兴，长发散落在身后飞舞，“在那里，一年四季的天空都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就像梵高的星空那样，春天的夜里可以看到狮子座牧羊座，夏夜可以看到天鹅座，秋天有仙女座，冬天有猎户座……太美了，当时我无法形容出来。”

张艺兴背倚着栏杆，微微偏头侧耳倾听，微迷离的眼神自己都分辨不清楚是沉浸在林至的星空，还是被她说话时柔美的侧脸所吸引。

林至说着仰望夜空，璀然一笑，“后来上学时，读了杜甫的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一下子觉得那描绘的就是童年里的夜景，就应该是一幅星垂月涌的灿烂宏大的图画。”

“星垂月涌，的确美到不可思议啊！”张艺兴喃喃重复，抬头试图去想象，“可惜长沙海拔太低，云层太高太厚，我从来没看过那样的情景。”

“嗯！”林至遗憾道，“否则这个季节是流星最多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许愿呢！”

“许愿啊……”他从来没做过这么浪漫不切实际的事，他甚至很久没有这么纯粹地去感受风，去看阳台上空的星云，星云下面的城市，也很久没感受到如此刻内心的丰沛和惬意。

张艺兴微笑着，忽然低头，眼中闪着光，“那就许愿吧！”

林至一愣，却看到他对着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闭上了眼睛，她扯开笑容也随之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虔诚的合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