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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红尘是道(第1页)

&nb天光微明。人们依旧生活在这个早晨。

&nb有几个背着书箱的稚嫩孩童都向着街道的一个方向走着,想来那里应有一座声名很好的学堂。街旁他们经过的早点铺子,蒸笼开合的时候升腾着鲜香的白色雾气。

&nb昆阳城随人渐醒。

&nb今日陆宅的门开的早。又有来者;是少年和他身边的小女孩。

&nb陆启明在门外望见院里那片边缘轻微蜷起的落叶缓慢飘落。他步入府中,有瞬间的停顿,然后继xu往前走。

&nb而平静已经被打破了;不,应该是更绝对的寂静。

&nb门外挑担的农家客仍在迈着摇晃步子,马车车轮辘辘转动,风叶,鸟雀振翅……分明那大开的门就在他的身后,一切鲜活的声响却同时被某种无可撼动的力量隔拒在外――

&nb天地失声。

&nb……

&nb死寂亦能成为一种可怕的攻击手段。

它将人紧紧包裹、拼命挤压,它无所不至无可阻挡。

&nb女孩忍不住再往陆启明身边贴近了一步,才能稍稍有些安心。其实她很想要用力抱住他的手臂,却怕自己干扰他的应对。

&nb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地跳动,却听不到声音;实际上她根本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哪怕是最微弱的一丝。这种声音被完全抽空的感觉,使得她纵使张开嘴巴使劲地呼吸,仍有极端压抑的窒息感。

&nb发生什么了?是谁?这到底是为什么?袭击吗?

&nb小笛子慌张地望向陆启明,渴望得到答案。

&nb陆启明神情凝定――并不是凝重,而是出于尊敬的心情而表现出的一种郑重。但他却在持有这份敬意的同时,毫无退让地向前方迈出一步。

&nb同一时刻,空气蓦然沸腾!

&nb寂静彻底崩碎了。

&nb洪然一声长鸣――

&nb气浪平直地向着陆启明推涌而来,只一瞬间就奔腾至了眼前;却在相触前的一瞬间哗然而上,终如烟火在高处灿然绽开。

&nb五行元力也在沸腾着,某种妙不可言的缥缈意韵融汇其中,随气流一齐喷薄八方,仿佛这刹那已贯穿了天地。

&nb因这磅礴异象而生的是绵长不绝的奇特声响――

&nb气流的震颤无处不在,声音便无处不在。它们或细微、或汹涌,或尖细、或浑重――最终交响成复杂而又无比和谐的合声。

&nb在声音的海洋中,小笛子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曾经熟悉到了极点的,这难道不正是像极了那清晨的小集市中、最平碌最凡常的熙攘人声吗?

&nb她以为是自己想错了,抬头时却望见了少年温和而平静的眼睛。

&nb于是女孩便知道自己是对的。因为她从陆启明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世间”二字。

&nb她过去总是觉得师父高如皓月,不该是凡尘中人。但此时此刻,至少在刚刚的那个瞬间,她终于明白地感受到,师父确实是真实生活在这个世间的。

&nb且远比其他人们更真实。

&nb……

&nb这是一道题目。

&nb――陆启明微笑想着;而且是一道他很喜欢的题目。

&nb他早在入府停顿的那时便已经认出了这位出题人的身份――在经义阁守护家族三百余年的大周天巅峰修行者,陆族辈分修为最高的族老之一,陆枫山。

&nb对于族中可能有大周天修者前来的事,陆启明此前有些猜测。毕竟这一路他罕有地高调行事,虽然他自有把握,但族里却无法放心。但他也的确没有想到来的竟是这一位。

&nb至于这道题目的内容……陆启明望向那在树下闭目静坐的黑袍老人。

&nb看来老人隐居经义阁三百年后再入世行走,于修行上又有新的感悟。

&nb老人以之为题目的这道生活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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