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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贯通苑（第1页）

李博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最东头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眼前掌柜戴了一个圆形眼镜，黑褂黑衣，内衬白衫，有股子读书人的味道“李官人，里面请”，看到李博身后还有人，掌柜警惕地问道“他是？”

“不打紧，自己人”，李博拉着李山进了屋。

“这次又有什么需要打探的？”掌柜长驱直入。

“最近是否有留意到一个面纱女，身高五尺，面貌不祥，行踪飘忽不定”。

掌柜稍一思考，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表情，“最近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面貌不详可不能确定，另外这笔费用可不低”。

“多少？你说个数”，说完李博将手伸到掌柜袖中，两人略做商讨，核定价钱，李博取出十两银子送到掌柜手中，嘴里嘀咕着“要不是这次时间紧迫，这个价格可以买五次信息喽”。

李山没有想到一次信息竟如此之前，自己辛苦一年也不见得有贩卖一次信息来的多，内心不仅多了几分忐忑。

“此一时彼一时嘛，两个时辰前，这个女子出现在贯通苑，我有个伙计在送餐时留意到这样一个女子，至于是不是，只能你自己去核查”。

贯通苑是达官贵人经常聚会的一处别苑，院子主人无人知晓，只知道身份高贵，出手不凡。

“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李博嘴里嘟囔着，眼睛瞅向掌柜。

“具体原因并不知道，但此人身份隐秘，行踪诡异，我手下曾多次见过她出现在贯通苑”。

聆听此言，李博已经料定此人绝不好对付。他和李山告别掌柜，出了酒楼，李山对李博说“既然已经知道地点，那我先去查看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我现在就回去禀告宋大人，如有必要，必派人支援”，李博此话的重点在“如有必要”，究竟是否有必要，裁量权在于宋成贤，这话反着说就是如果没有必要，可能大人就不派兵了。

李山心知肚明，此时已经来不及通知三弟，他查看了一下京城舆图，独自向贯通苑走去。

此时的贯通苑热闹非凡，几位权贵子弟正饮酒作乐，一位美艳的女子手持琵琶，动作娴熟地演奏着《古琴颂》，琴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听者纷纷鼓掌致敬。

声音飘荡至院外，钻入李山耳中，他无法从大门进入，只能找到一处偏僻角落翻墙而入，沿着低矮墙沿，李山一处处查看，摸金校尉和盗窃极为相似，两者都见不得光，习惯在灰暗处行走，李山从小听力过人，此时正派上用场。

他侧耳倾听，发现在屋檐拐角处有轻微的敲击声，李山判断在房屋底下一定有一处暗房，声音正是从此传出，不过想要找到这间房却并非易事，如果无人带路，难比登天。

李山观察着院中小吏，哪一个都不像有进入的资格，他叹息一声，决定先行离开，隔日再来探查。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洪亮的熟悉声音从一个房间里传来“如果再找不到人，你提头来见”，李山听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面纱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面纱女在此，想必他的兄弟也在此，李山紧紧跟随面纱女，面纱女走起路来步伐轻盈，似赵飞燕掌上舞蹈，李山走着走着有些恍惚，在一转身发现面纱女已消失不见，正当他懊恼之际，从远处走来一位壮汉，正是屠夫徐老三。

徐老三似乎瞄准了目标，李山刚准备躲闪，徐老三已经开始喊道“你往哪里跑！”他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为两步行至眼前，如芭蕉扇一样的大手忽扇过来，夹带威猛之势。

被这一掌呼上，不残废也要断根骨头，李山赶紧躲闪，脚下一个不稳，摔跤在地，正是这下摔倒，让他顺势躲过了这一巴掌。

徐老三一击未中，脸上出现懊恼之情，第二掌又拍了过来。

这一掌比第一掌还要猛烈，空中发出“呼呼”的风声，眼看就要打中李山，面纱女的声音出现“别把他打死了”。

听到这句话，徐老三的掌势停顿了一下，打到李山身上已经卸去了一半力度，只听咔嚓一声，李山的骨头似乎被拍断，他疼痛难忍，呼叫了一声。

李山平生见过不少顽劣之人，像这种一巴掌能拍死牛的倒是头一回见，他怒目圆睁，想上去和徐老三拼命。

突然，院外有一阵马蹄声音，“开封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避让”，门外出现一队手持长矛的卫兵，带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与矮小的身材很不协调。

“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来人正是李博，在禀报过宋成贤后，宋成贤交代他立刻派兵搜查一番，如有可疑人士，带回府中审问。

面纱女在府内察觉出动静，看了李山一眼，骂道“狗奴才”，说完一转身翻身爬上屋檐，顺着屋檐一溜烟跑了。

徐老三则如一只黑熊一般，笨拙地翻过那堵高墙，也不见了。

两个屏息间，李博已经进入屋内，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李山，赶紧上前将他扶起，说道“看来前战已经结束，人呢？”

“跑了，对方武艺高强，我技不如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李山的功夫距离面纱女确实有一定的差距。

“快，先送他就医”，李山叮嘱属下“一定好生照料”。

可李山倔强地摆了摆手“不要紧，我还想看看房子，里面好像有暗室”。

“传令下去，给我好好搜，每一块砖都不能放过，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李博命令道。

片刻之后，卫兵回报，在地下室发现一男子，伤势严重，已经奄奄一息。

李山心头一颤，此男子不是二弟就是韩楚河，李博赶紧随着卫兵向屋内走去，李山紧随其后，穿过一条修长的甬道进入一间房，在房间书柜后面出现一条向下的长廊，里面有卫兵正举着火把等待长官查验，李山快步进入，穿过三个囚室来到最里面一间。

屋内涌出一股臭气，李博常年与囚犯打交道，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他进入房间，眼前出现一位血肉模糊的男子，胸前已经被烫的糊成一片，渐渐结出了糊疤。

身后的李山刚瞅见那修长的头发，立刻扑倒在男子面前，握住他的手，哭喊了起来“二弟，哥哥来晚了”。

李鬼缓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山，说道“帮我照顾母亲”，手疲软地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