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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第1页）

她不曾说话，倒是身边侍候的子默径直跪了下来‐‐

子默朝李怀信那处直直磕了三个头，跟着才抬了脸朝人说道：&ldo;国公爷，夫人嫁给您二十多年，敬上接下，从未有一丝错处，她是什么性子，难道您会不知吗?&rdo;她的声调带着几分哭腔，眼眶也红着，唯有话依旧不曾间断继续与人说道：&ldo;就连这位秦姨娘，自打她进了门，夫人不仅免了她的请安，还让吴大夫和身边的奴仆好生伺候着，平日里但凡有好吃好喝的也从不忘她一份。&rdo;

&ldo;您这话，实在太过诛心!&rdo;

李怀信听得这话，眉心紧拢，他今日的确是失态了些，可是看着秦氏那副模样便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年淑德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救不回淑德，他不希望这次也救不回秦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平了心下紊乱的思绪才看着姚淑卿说道：&ldo;吴大夫从你派人送过去的糕点中查出了红花之物，素娥信你从来不曾检查，如今她生死不知躺在床上，你可有什么话要说?&rdo;

姚淑卿早在先前子默说话的时候便已回过了神来‐‐

此时她仍旧端坐在圈椅上，先前惨白的面色已恢复如初，连带着声调也很是平稳：&ldo;我从未在糕点之中放这些东西…&rdo;姚淑卿说到这看着他紧拢的眉心是又一句：&ldo;当年之事的确是我的过错。&rdo;

&ldo;可这回，我说过我不曾做过，倘若我真留不得秦氏和她腹中的孩儿，当日我便不会让她进门。&rdo;

&ldo;李怀信，纵然你不信我，也该知晓我的秉性…&rdo;

&ldo;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做。&rdo;

李怀信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他眼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姚淑卿，看着她面上的那份傲然，一时竟忘记了说话…他有许久未曾听她唤他的名字了，也有许久未曾看见她这样的神色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门便被人推开…走进来得是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来得急，面上也有几分少见的失态，她近来本就因为苦夏身体不适，这一番仓皇走动自是让面色越渐苍白。等到走到里头，她是先平复了一会心绪才开口说道：&ldo;我看谁敢冤枉我的儿媳妇!&rdo;

她这话一落‐‐

屋中便直直跪了一堂，姚淑卿和李怀信也跟着一道跪在地下，口中是恭声唤着人：&ldo;母亲。&rdo;

程老夫人由平儿扶着往前走去，等路过李怀信的时候，她也未曾停留…直到走到姚淑卿面前，她才弯腰扶了人起身。等把姚淑卿扶了起来，程老夫人便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脸却是朝李怀信看去，沉声一句：&ldo;定淮，你先前指责的人是与你拜过天地和高堂的结发妻子，这世间谁都可以不信她，只有你不行。&rdo;

&ldo;你如今长大了是定国公，按理我也不该再这样指责于你，可若要论起祖宗规矩，我这个做母亲难免不对我的儿子说道几句…&rdo;

&ldo;如今事情真相不明，你却不顾青红皂白在丫鬟、婆子面前这般质问于她，我且问你，你可曾替她考虑过?她不仅是你的妻子，还是我们国公府的掌馈人，今日之事若是传得出去，你让她日后在那些人面前如何立足?&rdo;

李怀信听得这话，面色也有些发白…

他仍旧未曾起身，口中却是说道一句：&ldo;今日是儿子着急了。&rdo;

程老夫人听得这话心下是又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他是为何这般着急，当年淑德的死讯传过来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这儿子却是越活越过去了。只是如今事情已出，再说道这些也于事无补。

因此她也不再说道此事，只是开口一句：&ldo;那盘糕点的事先搁置着，如今最要紧的是秦氏的身子…我已遣人去查探了，若有什么消息自然会有人来禀，你们都先好生坐着吧。&rdo;

她既然发了话‐‐

底下的人自然不敢不从。

姚淑卿和李怀信皆伴着程老夫人坐在屋中，其余一众丫鬟、婆子也都垂首立在一侧，偌大的正堂此时却安静得好似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似得。却是又过了一会，外头才传来丫鬟的轻禀声，道是：&ldo;三夫人和大少奶奶过来了。&rdo;

程老夫人听得这话，眉心却是轻轻拢了一回，不过她终归也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两人进来，等到丫鬟打了布帘，她眼瞧着霍令仪由方容德扶着迈进屋子，才又疼惜得开了口：&ldo;你如今身子重，过来做什么?&rdo;

霍令仪闻言是先朝几人打了一礼，跟着才柔声说了一回：&ldo;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我一个人待在屋子也是平白担忧，倒不如到这处来也能早些知晓情况…&rdo;

&ldo;罢了‐‐&rdo;

程老夫人知她的性子便也未再多言，只是让平儿又替她们重新置了椅子，却是让两人一道坐下了。等到两人坐下，屋中丫鬟又上了茶，余后便又恢复成先前的静谧了…不知过了多久，那外头才又传来丫鬟的轻禀声，却是先前程老夫人遣过去的徐嬷嬷回来了。

众人听到这一句，却都端直了身子坐着，原先屋中静谧的气氛也转为紧张…

程老夫人忙搁下了先前并未动一口的茶水置于茶案上，而后她才发了话：&ldo;快让她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