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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竹韵（第2页）

说完，他脸色突然有些发白。低头去看眼前的咖啡。心型已经没有了，只留一片泡沫。

安徒生。《海的女儿》。他想起了那个化成泡沫的可怜的美人鱼。

她往前靠近了些，双臂支在桌上，看着他说：“学校那么大，即使同时在学校，也未必见得到。还有，李工您早我十年？您不显老啊。很会保养。”

他抬起头，看到她真诚的亮晶晶的眼睛，毫不闪避地看着他。“好吧，应该是多年幼稚的结果……”又随口说了句：“你家是哪儿的？”

“大连。”

怪不得身材那么好。他突然有点丧气的感觉。蠢就蠢下去吧，他心道。

“为什么留在sh？”

“当时有个机会，就留了。”

“不错，慢慢来吧。会好的。”随口又甩了一句：“男友在sh吗？”

问完了就想打自己嘴巴，老乱问什么呀，和自己又没有关系。她那么漂亮，肯定有男友了。自己提问的方法已经默认了她一定有男友。不要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心机男……

她倒没什么犹豫，语调很平和地说：“有过男友，也在sh。他后来找了个家境比较好的女生，就分手了。”

他本来都大汗淋漓了，听到她这么说居然很开心，刚才愚蠢的错误带来的懊悔一扫而光。

“没事没事，你那么漂亮，那么优秀，sh好男人多的是……”

她笑笑，这时会务人员来提醒大家要去开会了。

下午三点会议就结束了。

天还早。按常规，本来会一声不响谁也不理地滚回家去的李默，居然又鬼使神差地干了件让他自己惊讶一辈子的事情。

走出会议室，柳韵竹在门口收拾东西。李默不知哪根筋接错了，走到她身边低声说：“等下有事吗？天还早，请你看个电影如何？”

等她回复的那几秒钟，他觉得自己被甩到无助的荒原，等着某神的判决。不知她会何反应。有事？要回家？累了？没兴趣？下次吧？妈妈不让？老色狼？无聊？……她会怎么说？

他心里浮出四个大字：心有不甘……巨大而金光闪闪，还是3d的，乘着云，冒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会无限拉伸和扭曲时间。甚至包括空间。

她转过身来，看着眼神空洞的他。“可以啊。”她说，一如既往地温婉声音。

李默感觉能正常呼吸了。他的笑神经自动做出了反应。太好了，他嘴角极度上扬。

她答应并不奇怪。因为电影院就在这楼上。他们在咖啡厅就看到这酒店的内部广告，说电影厅可看电影，今天有个当年评价很高的艺术电影在放映。而且一个电影也就一个多小时。

两人走进小电影院买票。李默当然要做好绅士，当仁不让地抢着买。柳韵竹也不和他争，微笑着看他忙。他买了票，还买了两个中桶爆米花。无论贫贱富贵，看电影的标配。当然还有可乐。他要了果汁，比可乐绿色一点。

如果熟悉了可以两个人合吃一个大桶。意义不同。他脑中某念突然一闪。然后马上又骂自己：这啥跟啥呀……

李默抱着爆米花和果汁走向柳韵竹时，几个也来看电影的同事看到了李默。李默一下全身僵硬了。

“李工终于也和女孩子看电影了？”死党孙阳大声说。

“李工终于开窍了？”女程序员小王说，不怀好意地使劲眨了下眼睛。

“小姑娘好漂亮！我们李工人很好哦，又有才，欢迎去我们单位玩……”50岁的女领导朱群说。

李默龇牙咧嘴地做出苦笑状。她微笑着不说话。